叶眉的好心情瞬间玩完,她没好气地打开大门,说:“下午一个女警来学校找过我,一个人跳楼,你们警察都来过多少次了?好吧,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乔仁随着她进入高层的一个门户,客厅有两个窗户,装修简约但是很实用,叶眉指着一个独立沙发,请他坐,还问他需要喝点什么?
这是个很情绪化的女人,乔仁说不需要,叶眉换上舒服的拖鞋,进厨房端了一杯橙汁,自己喝了一口。
“乔警官,开始吧。”叶眉右手臂搁在餐桌上,说。
“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请问,是你杀了邹蕤么?”
“你这人,”叶眉要跳起来,嚷道:“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问这么傻的话?别说我不是凶手,就算是,你一问我就会承认么?真是滑稽,现在的警察都是什么素质?一个不如一个,下午的那个小姑娘讲话倒是蛮客气,可就是废话说个不停,又没有一点逻辑性,问的事前后颠倒,明明问了的又问,我想说的她又不问,整整浪费了我两个多小时,就凭你们这点水平,能破案么,我表示深度怀疑!”
乔仁专注地盯着叶眉,不放过她的丝毫表情、举止、字眼,还在小本上写上什么,等着叶眉安静了,他才说:“你说了这么多,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你杀了邹蕤么?”
“没有,我没有,”叶眉不耐烦地回答。
乔仁这才笑了下,说:“真是让人头疼啊,抱歉,叶主任,我也不想这样,没法子啊,上面逼得紧,这个事看上去简单,嫌疑人也不算多,包括你也就两、三个人而已,但是物证太少了,监控头也起不了作用,”
“监控?”叶眉摇头说:“没有用的,我记得两年前,也就是落樱苑重新装修时,邹主任特意要求拆掉监控头,他当时还拉着我一起到学校保卫室,噢,对了春燕也在,就是邹蕤的爱人,在保卫室工作,我记得很清楚,高楼层的所有监控头,邹主任都要求拆掉,他的理由是妨碍大家工作,这是大学不是监狱。我当时也是支持的,对,被拆掉的一个监控头能直接看到6楼的阳台,就是坠楼的那个红栏杆,”
“能看见红栏杆?”乔仁小心地问。
“是呀,没错,我也是头次听说有人要求把栏杆涂成红色,”
“红栏杆是两年前,在邹蕤的要求下才涂成红色的?”
“是,奇怪吧?我当时是亲眼看见工人把那一节,哼,真是有意思,只要求涂那一节,春燕当时也在场,我们在监控里看得很清楚工人刷红油漆,邹蕤当时还解释说,大概是因为春燕在场,才解释下。”
“他解释了什么?”
叶眉叹气,细想了说:“对,我不会记错,邹蕤当时有点小尴尬,哼,真是难得,他也会觉得难堪,他说,是为了缓解视力疲劳,办公久了,坐在办公室里看看窗外的红色,能缓解压力,这是他的原话,我只听过绿色能缓解视疲劳,红色也可以还是头次听到,”
“哎,不好意思啊,请问下,当时他爱人,就是春燕有什么奇怪的举止,或是说话?”
“春燕?”叶眉有点费劲地瞅了瞅天花板,说:“她?!没有,什么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一样,我的记忆顶好的,春燕除了喘气吃饭,跟死人没什么区别,其实我怀疑啊,警官同志,我能说出自己的怀疑么?”
“欢迎之极。”乔仁说,看样子自己的打法奏效了,跟叶眉这种知识女性打交道,不能按常规被她带节奏,必须从一开始就打乱她的节奏,让她气急败坏、让她轻视自己,还要施加点压力,在多种不良情绪下,她可能会打开心门。
“这种损招,偷偷溜进别人的办公室,拧松螺丝钉,这种阴险的事高马做不出来,他没这个智商,也没有个动手的能力,他就是个听人摆布的木偶,让他举报他就实名举报,让他录音他就整个儿录下来,他没有创造力,一点都没有。”
“噢,那请问,你觉得谁有?”乔仁小心翼翼地问。
“女人,百分百只有女人做得出来,你不用看着我,我有能力,但是没有动机,我跟他是有工作上的摩擦,这很正常,正、副手之间多少有点不合,要是为了这杀人,那天下的正职得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