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轻微叹口气,她没有坐邹蕤指定的椅子,而是在离办公桌较远的长沙发上坐下,邹蕤不动声色地笑下,说:“请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私下征询下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
“去实验高中交流,怎么样?”邹蕤细长的眼睑含笑,一脸的和气,“虽然我在会上说了,最好是派男老师,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他故意停住不说,打量着玲珑。
玲珑低声说:“我肯定是服从领导安排,”邹蕤的笑脸有点硬,她接着说:“不过,这段时间我身体状况有点不太好,恐怕,”
“噢?”邹蕤一脸的关切,问:“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没有?”
“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就是睡眠不好,胃有不舒服,恐怕以这个状况很难投入到新的工作环境里,我也是不想给领导找麻烦。”
邹蕤挥挥手,说:“不存在,什么麻烦,我的工作还不得靠大家扶持帮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我也是考虑到你的身体一直有点弱,才建议让男同志挡在前面,不过,王校长给我提过,他对你印象还不错。”
“王校长?他还能记得我?”
“哎,对校领导不能抱有成见啊!”邹蕤又将语气放缓了,说:“王校长提过一句,他很看重这次交流,担心派去的同志吃不了苦,给我们学校丢脸。那个高马,王校长不是很看好他,”
玲珑抢着说:“高老师态度一向勤恳,对学生要求严格,每次会议都认真做笔记,散会也都是他主动清理会场,他是个很,”
“够了,这么晚让你来不是为了盛赞同事的,你的心思我明白了,过来。”
玲珑呆着没有动,想了会还是慢慢走了过去,邹蕤笑了,摸了下她的脸,说:“是瘦了点,我也没吃晚饭,我点个比萨,”
“不早了,现在哪来的比萨?我也不想吃,只想回去早点睡。”
邹蕤在灯光下瞧着她,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到阳台上,这个六楼是顶层,正对面几百米远对着两幢家属楼,教学楼和家属楼中间全是老树,有的树冠比六层楼还要高出许多,家属楼的灯火通明能从枝叶间透过来。
邹蕤靠在栏杆上,栏杆是木头材质,虽然有点年头,但是依然牢固,所有的栏杆在前年刷过新漆,用的木头本色,但正对着邹蕤办公桌窗户的那节栏杆,他特意要求工人刷成红色,他解释提神,当工作累了时看看红色,有助于他提神。
现在,邹蕤就靠在红色的栏杆里,这节红栏杆往外凸出了半米,正好形成了个外伸的空间,邹蕤说:“坐久了,我就靠在这段栏杆上,拉住栏杆、头向外面伸展开来,过来,别站那远,离我近点。看好我,就像现在这样子,俯身向下,没有人、没有灯、只有树叶和我,张口就能咬到一片叶子,呵呵,”他低笑起来。
“别这样,我不喜欢。每次看到你这样,都怕,真怕你有天失手掉下去。”
“噢?”邹蕤恢复了身体的平衡,似乎很有点高兴地说:“看样子,你还是你,没有变了。”
“莫名其妙,听不明白。”
“没什么不好懂的,玲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自从那次看着你上了警车,你就不肯上这个六楼了,那个小警察是你男朋友?”
一阵绯红飘上玲珑的脸,办公室里透出的灯光,邹蕤冷笑下说:“那个男生比你小啊。”
“你?你跟踪我?”
“我的傻姑娘,我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王校长会推荐我去补吴副校长的缺?你们谈了多久?半年?”
“没有的事,他是同学的弟弟,我连他的手机号都没有。我们之间的事别扯上不相干的人,我今天来,也是想跟你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