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催雨落,比上山时候更为浓重的雾气堆满了山路,司卿欢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应当是走在了山阴,光线照不进来的地方。
整个山就像是被一个灰色的半球套在其中,意识到随时会有让自己因为缆车被迫停运而下不去车的疾风骤雨,司卿欢有些后悔把酒店定在山下了……
幽幽的从三五米外走出一个人,一群人——司卿欢开始有些怀念那些会在山林中释放自我,大吼一声的人了,甚至开始怀念带着各地口音,喋喋不休像是在吵架,又满目平和的旅游团游客们。
天上的云色压得更低了,几乎是伸出手去就能够摸得到那些和棉花糖一样在眼前流动的存在。
一番担惊受怕之后,或许是不想吓到本就在为路滑走慢些,还是早下山免得被困犹豫的司卿欢,迎面走过来的人少了,司卿欢也只用躲着在路中间直挺挺生长着的树干就好。
高树矗立在山侧,三五相互隔,直直的树干上长着一横片的树冠,不远处标着台湾松的介绍牌,整齐的像是被人为种上去的。
“原来真的有树这么像国画里面的。”画了这么多年的画,司卿欢一直没有见过这么标致的树……居然和国画写意里面的长相算得上一模一样!
“黄山松、台湾松……哎,我还以为是为了两岸友好专门在三清山种下的。”
原来不需要专门去做什么,这边和那边都是同一边,都拥有一样血脉的生物……
司卿欢曾经无数次怀疑过是不是老祖宗也在山上‘种过’电线杆子?又或者是写意的太过抽象,用这种虚拟的象征,服务于主体的留白和格调。
现下里看看,却原来是老祖宗比自己见过的太多,自己有限的目光只停留在书本上,新闻里,从未获知这些自然的鬼斧神工。
一层更浓郁的月白色在栈道上往来流转,活像是小时候看86西游记里面嫦娥仙子跳舞的瑶池仙境,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来邀自己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