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庞煖的疑问,主簿钱亮尴尬的笑了笑。
自从他担任主簿起,这两任新野令是一个比一个贪婪,每年征收税款徭役,巧立名目,有多少种税,就连他这个主管县中内政的主簿都记不清楚了。
在远一些,从蔡新担任捕快开始,甚至在那五任新野县令更久远之前,这种盘剥就已经开始,并且愈演愈烈。
仔细算下来,每年新增的税款种类就有十几种,各种徭役、征发更是数以万计次。
此外,每一任新野县令,还要配合世家门阀的土地兼并行动。故意将众多殷实之家弄到破产。大量人口被附近的豪强士族吞并田产家业,全家沦为佃农、奴仆、曲部等等。
新野县令这个官位,早就已经是失尽民心了。
这么一想,主簿钱亮也就不再劝阻。
征发徭役的消息传到各个村庄,民众一片哗然。
本来以为上一个连衣服都抢走的扒衣县令已经够无耻,没想到这个新任县令更加歹毒短视,竟然在灌溉季将要来临时候,强行派遣徭役。
这样灌溉季来临的时候,肯定大面积良田来不及灌溉,等到秋收时候,粮食产量必然大幅下滑。
乡间老者桑武,半个脑袋用破布裹着,颤颤巍巍的来到县衙,为民请命。
前任捕快蔡新的那一下子将桑武老人眉骨打塌了,普通老人要是这一下基本就完蛋了。而桑武曾经参与过大汉匈奴战争,有一些急救手段。他果断给自己清洗伤口,简单包扎一下。
年轻时候,这种伤口处理是绰绰有余,几周就能恢复。但是,年纪大了之后,伤口愈合很慢,伤口一直不见好,所以只能一直半个脑袋裹着破布见人。
桑武在县衙和县令庞煖交谈一天。
出县衙的时候,他头上缠着的破布换成纱布,伤口处散发出一种草药味道。
回到村子里面,桑武态度发生180度大转弯,开始鼓动村民响应县令的征发徭役命令。
一周之后,服从徭役的只有千人,远远低于预期。
在有限的条件下,庞煖通过系统购买一些木工工具,按照鬼武神手稿中的图纸,带领这些人开工,开始在各个河道修建水车。
水车是一种提水灌溉工具。
车高10米,由一根长5米,口径05米的车轴支撑着24根木辐条,呈放射状向四周展开。每根辐条的顶端都带着一个刮板和水斗。
刮板刮水,水斗装水。
河水冲来,借着水势的运动惯性缓缓转动着辐条,一个个水斗装满了河水被逐级提升上去。
临顶,水斗又自然倾斜,将水注入渡槽,流到灌溉的农田里。
一台水车可灌溉农田两百百亩。水车省工、省力、省资金,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最先进的灌溉工具了。
荆州地区本来就水资源丰富。新野位于荆州北大门,以前就是沼泽地区,后来地貌变化成沃土,但是,大小水道仍然密布于境内。
在工地一切初期步入正轨,庞煖就亲自带着两百亲兵,横扫各个乡村,强行拉壮丁。
一些有百亩良田家业,有些社会地位的书香门第、大户人家,也不能幸免。
庞煖不收钱粮贿赂,只要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