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她说完便将土豆泥从那处端在我面前,我伸手去接,但那个碗在躲避我的捕获。“你的手还伤着,暂时我来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我生前,爱人从不会关心我的状况。我的心再次被触动,于是我竟然才发现她的穿着和外貌与我所见到的不一样。
她的发色略灰,眼睛是翠绿色的,耳朵如影视作品里的精灵般尖;然后她的脖子戴着泪珠般的宝石,上面隐隐发出微弱的蓝光。
在衣着上……因为我对服饰并不了解,很难描述是怎么样的,但像裙子?可整体的印象让我联想到一个拿着法杖的精灵公主。
大叔不知为何要悄咪咪地离开,但那个盔甲实在不允许他悄无声息。
“阿谢尔,你要去哪?”我脱口而出。在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礼貌,害怕地捂住嘴。不对,我怎么突然喊出了个名字出来,他不会生气吧。
“好好享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我也该去休息了。”他没有转过身,说的话有些暗示,语气温和。于是他也像刚开始那样,踏着地板离开了。
如果阿谢尔是大叔的名字,就证明了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是无误的,那她……
“莉娜?”我忐忑地试探,以确保我猜测正确,“你的土豆泥挺美味的。”
她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笑着,手上没有停止将挖好的一勺土豆泥送入我口中。
我闻着土豆煮熟后散发的气味与品味着其淡淡的咸味,试图梳理那些记忆的时间线,事件经过及遇到的都有谁。
我顺其自然,也不再刨根问底地要得知全部由来。不过我想确定她的耳朵,是经历了什么而变还是天生的。
“你的耳朵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人类还是精灵?”当然,我可做好了被笑话的准备,精灵在我的认知里是不存在的,属于神话角色。
“我不想说,而且我告诉过你了:不要提起这个问题。”她眉毛皱起,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怒气,她尽力压制那些怒火,“我是魔女。嗯,你可以说我是人类吧。”她温和地说,与面部表情形成反差。
她似乎想要隐瞒什么。
“魔女?是那种像《哈利波特》挥舞着法棍,念着咒语发动的吗?就是魔法。”
“哈利波特?”她愣住了,然后似乎尽力回想起这个人是谁,“好像没有法棍吧?都是法杖,你说的是巫师吗?就是那种——留着白色长胡子,穿着长袍,戴着尖顶帽子。”她放下已空的碗,那时候正好吃完最后一口土豆泥。然后她说着巫师的形象并生动比划着。她的双手在头顶向上描述尖顶帽子时突然停下,“来,展示给你看吧。”
她的手在头上顺势降落捉住我的手,然后轻轻地将那些缠绕得如绷带般的碎衣扯掉。
我看见上面都是深红的划痕和或青或紫的淤伤。她一只手抓着我手腕,一只手的手掌向下。
当我认为她要念念有词发动类似于咒语的东西时,我感到一股温暖,就像棉花包裹着我的手。
她的手掌发出微微的白光。我看见我的手逐渐恢复——伤痕愈合、淤伤渐退。整个过程都很柔和,我沉迷其中。
“阿谢尔将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坚信着你只是受伤严重而深度昏迷。但你躺在这连呼吸都没有。我决定倘若等一会你未有一点生机,就动用禁忌魔法把你复活。好在……”
她突然抱着我,我不知所措并下意识想将她推开,但身体依旧处于伤后虚弱状态,没有过多的力气。
“挺晚的了……阿谢尔都睡觉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想看着你睡着。确保你是真正的活着。然后我也去睡觉了。”她顿了一下,思索着要讲什么。“你似乎对精灵感兴趣,那我破——破例?事先说好,这只是故事。”
于是,她讲了一个关于精灵的故事。
「在偏远的森林处,有一个世世代代以治愈魔法为传承并作为唯一能使用的魔法的精灵家族,他们聪慧,善良,与世隔绝。动物是他们的朋友,所以他们是素食。
当然,那些具有攻击性的动物,精灵们也会用自制的武器去防卫;面对牠们的尸体,无论是好是坏,都会出于好心地埋葬。
小娜是精灵家族的一员,从小父母都教育着对世间万物都以温柔的态度看待,除非某个东西充满邪恶才能反击。
她有个姊妹为小艾,小艾与其他精灵不一样,她竟然有如蝙蝠般的翅膀。他们都认为她是恶魔的化身或是被恶魔夺取了灵魂并占据了身体。
“即使罪恶令人厌恶、躲避,我们也可以用爱感化。”这是她母亲向精灵族长老恳求时以哭腔说的。
爱,确实胜过世间一切,也是善良的根源;无爱,罪孽由此而生,世间就如炼狱般消亡。
可即便有父母的关怀与妹妹小娜的陪伴,依旧抵挡不住那些同族的歧视。
他们能够包容万物的缺陷,以善爱去对待,却当同族拥有缺陷时,不能秉持相同的原则。他们还以正义的化身来欺负小艾,说邪恶会玷污善良及一切的好品德。
当小艾进行反击后,那些与她同年龄的精灵在家人面前会这样描述。
“那个恶魔在我与玩伴玩耍的时候冲过来殴打我!”
小艾说明原因并指出自己的伤痕时,他们又会狡辩。
“恶魔喜欢撒谎……我父母亲教育我面对邪恶的东西要学会反击。”
每当这个情况,小艾的父母亲都会连忙道歉,而她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哭泣。很多时候,都是小娜牵着她的手,才让她得到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