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又起晚了,平时就算了,今天是开周会的日子,没法拿跑客户当借口。我几乎是穿上衣服就冲出了家门。
到办公室的时候,董晓军慢慢悠悠地走我前头,也刚到。
我打个招呼就冲进了会议室,已经迟到了十多分钟,王总白了我一眼。
董晓军却迟迟没进会议室,他从武汉回来好几天了,今天刚露面,但他的牛逼事迹早传开了,50万的单子啊,足足超额完成了30%,离过年还有1个多月呢,他可以躺在家里等着过个肥年。再看看我的业绩,进度堪忧,全额年终金是悬了。
散会后我问小张,“老李今天请假了吗?没见他人啊。”
小张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啊,老李给劝退了。”
我有点吃惊,那篇稿子明明是董爷客户的活,老李只是执行的,怎么会把他给裁了。怪不得前一阵子老李沉默寡言,找他搭话扯淡,他也不怎么热情。这种事我怎么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太不灵通了。
小张接着说,“公司也挺狠的,马上过年了把人给裁了。”他作为职场新人,显得心有戚戚。
我想的是,这到底是老李背锅还是公司有计划的裁员。上个月克明走了,是不是也是裁掉的呢。不行,我至少得把这个年挺过去,不然多难看啊。
中午饭我随便吃了点,就开车去跑客户了。王总开周会的话,给我很大压力,“有的人手里拿着优质客户,迟迟不出单,到底是不努力还是能力不行,反正我只看结果。”操,老阴逼你还不如指名道姓呢,含沙射影你是真有一套。
跑完两家客户,一点突破的迹象都没有,第一家的人见了我就吐苦水,说什么推广经费难申请,等他说痛快了,1个多小时过去,我连话都插不上,总之对方把“没钱”的意思表达得很充分了。第二家的人,让我等了半个多小时,说开会,见了面态度冷淡地很,连装都不装了,不就是没能把他家那篇负面稿撤下来嘛,以前我帮忙撤了多少稿子,我们总部换了新主编,哪那么好搞定,甲方都是爷爷,从来不看我出了多少力,只盯着那些办不到的事。
从第二家客户公司走出来了,一看手表5点出头,离下班的时间不多不少,我懒得再跑,老关和任秀都提前回来了,还有皓月,兄弟几个晚上喝酒,糟心事不想了,就直接下班赴约了。
老关在读博,马上暑假了没什么实验任务,早早回来了,任秀在上海自己接活,工作灵活,架不住大伙撺掇说想他了,也提前回来过年了,皓月虽然在本地,但是我俩平时见面也不多,还是习惯年底几个哥们一块聚聚。老关的老婆过年回自己老家,他在本地的新房子也一直空着,就当我们聚会的地方。
一年不见,老关胖了,我打趣说这是婚后的男人的幸福肥。老关也没跟我客气,说瞅瞅你自个的肚子,脱了裤子都看不见鸡鸡。哥几个哄堂大笑,我也不恼。
喝完第一轮酒,我问任秀:“秀秀,今年干得怎么样?累不累?”
任秀叹口气,“不好干呐,勉强还能吃得上饭,哈哈。”
老关插言道:“那你回来干不得了,在哪儿干不是干啊。”
任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毕业在这干了一年,真是干不下去,收入是南方的1/2。咱们这的人没什么闲钱啊,我见过多少人办着婚礼跟酒店吵起来了,嫌菜不行,什么酒水多收钱了。在南方办婚礼,没见过为了这点破事在现场跟人家掐架的。”
我有点为老家鸣不平,不过话是软着说,“哪儿不如家好啊,你爸你妈不盼着你早点结婚,在外边老是漂着不是个事。“
任秀喝了口酒,无奈地回道:“拿啥结婚啊?养自个都够呛,我们家也就一套房子,我爸我妈住着,我奶奶那套房让我大伯占着。我也不想结不结婚的事了,能多赚点钱就行了。”
我感觉气氛有点冷,赶紧转移话题,说:“欸,你们最近出去搞没有啊。皓月,你喜欢那个同事怎么样了啊,追没追啊。”
皓月是我们几个里唯一一个在“公家单位”的,也是最内向的,他淡淡地说:“没戏了。”得,又踩到一颗雷。
我看他脸上是带着微笑说的,估计没太郁闷,就接着扯犊子:“我跟你们说,我那次出差搞了一个咱们老乡呢。”
老关:“我操,这不巧了嘛,哈哈。”
我:“是啊,出差住那家温泉酒店还是全市唯一一个纯绿色洗浴,哈哈,你说我这倒霉劲,我就让我那边同学给我找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