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众人在庄子里无话不谈,把酒言欢,一刻不停。这一天国舅爷的庄子上充斥着欢声笑语,几人似乎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从几人小时候的趣事谈到自己所盼望的未来。
“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大家的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芙筠拼命的睁开眼睛,想要寻找那个说话的人,可是她的眼皮在打架,不听她使唤。当她摇摇脑袋,想要努力看清的时候。她看到月光下五哥哥和俞景安拥抱着彼此,五哥哥的低头覆上了俞景安嗯唇。沈芙筠笑了笑,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她知道自己醉了,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得亏庄子里没有外人,不然这帮天潢贵胄、重臣之子在院子里,地上,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趴着,早不知道被御史参多少本了。
那天过后,大家都默契的闭口不谈钟欣然要出嫁的事,尚书房仿佛又归于平静,大家依旧吵吵闹闹。有时到东宫聚会玩乐,有时在尚书房一起品尝沈芙筠亲手研究的新型菜式。
又是一年除夕。开春的时候钟欣然亲手把梅花酒埋在尚书房梧桐树下。
“真是便宜你们了,我亲手埋的酒,自己却喝不到了。”钟欣然压实土,抚摸着梧桐树干,这是她最后一次同大家一起制梅花酒了。还有两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自己年后就没再来过尚书房,在家中待嫁,缝制嫁衣。她扫了一眼众人,“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又不是死了,你们想我了可以写信呀!”总归要有这么一天的,自己关上门哭一场也就罢了,何故再惹她们伤心。
贺岫绾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听到这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没准哪天我们还能去宣化府看你呢。”
“不说这些了,你们最近听没听说听说先帝皇陵被盗了?”钟欣然想着随便岔开个话题。
但是她说完之后发现尚书房里鸦雀无声,没人接她的话。看到众人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不解与惊恐,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在皇宫,当着众皇子皇女,皇亲国戚的面,议论皇家。
“嗯……你是活够了还是……?就这么不想嫁人?”贺凌尧摇摇头,也就是他们大度,不会多想,不然钟欣然性命堪忧。
“哎呀,你们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在这说,你们往外传谁也不知道。”
“听说了,有人在市场上看到了一块流通的玉瑗,像极了先帝的陪葬品。要说我就该把这些胡说八道的人抓起来,先帝的陵是临安郡王亲自带人守着的,皇帝护卫是圣上亲自选的,这怎么能有差错?”沈芙筠坐在一旁绣着手绢,愤愤不平。临安郡王是先帝第十二子,先帝驾崩后主动请命去做的守陵大臣。
“我说叔父最近忙什么呢?”云玲羡帮沈芙筠理线。“这不是无稽之谈吗?皇陵守备森严,地宫都是封闭的,别说人进去,连只苍蝇飞进去都难。更何况就算穷疯了,谁能拼着全家的性命不要,去做这诛九族的事。”
“空穴来风最好,也不知道谁说的这玉瑗在白塔寺附近出现过,弄的人心惶惶的,听说云将军带着人挨家挨户搜查呢。”
秦珊之拿着白棋子跟刘祯下棋,永安侯府就在西城区东夹道附近。“不下了,累了,这盘棋留着,明儿接着下。”她把手中的棋子放下。
“查查也好,早查完不就没事了,堵上悠悠众口,省的整个京城都不消停。咱们知道皇陵不会失窃,可有些百姓不知道呀。这段时间查查,也就是为了让百姓安心。过段时间又有别的事,就没人提这件事了。这四九城啊,新鲜事哪有续不上的时候?”刘祯收好两个人的棋子盒。
“哈,明天谁输了,谁就……”秦珊之打了个哈欠,对刘祯说。
“谁就怎么样?”
“没想好,想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