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冲洗军歌,愈发干净嘹亮。
雨水顺着坚毅脸庞冲刷。
老头想:这是大学校园,可不能给孙女丟脸。
偷瞄一眼老伴,笔直坚挺。
“全体都有,就地卧倒。”
和教官一样,他率先倒了下去。
苏素倒了下去,六妹倒了下去,大家都倒了下去。
蚯蚓爬进衣服,在他肚皮上蠕动。
这一只是去年那一只吗?
是去年那一只的孩子吗?
苏素想:这一只一定是当初那一只的子孙。他的子孙会知道她吗?可否将那一段火热的爱情收藏发酵?还是烟消云散?
妹子:肚皮好痒啊,忍住,忍住。我是准华农人。
他的眼睛抬起,目光透过雨帘扫视大操场。
哦!她在宿舍,在复盘规章制度。
“姐,我认为不能机械式分区啊。会浪费服务员的。”唐诗提出一个大问题。
“对呀。偏远桌子的服务员明显接客少,提成也少哩。”黄叶接着深入。
“大家一起想想呀。客人到店,找地方坐下,看菜牌,叫服务员点菜,上菜,服务员买单。要不,桌号不固定。接客服务员拿号牌给顾客。”
陈歌:“如何把顾客平均分给大家呢?”
陈曲:“号牌集中在买单的地方。顾客点菜最花费时间。叫点菜的时候,服务员去拿号牌写单。”
唐诗:“对呀,像喝茶那样。把菜品打印出来。顾客在上面打勾写一二三。”
唐朝:“我看呀,桌号还是要固定。服务员才好记位置。增加个流水号,定位顾客。一张桌子会有好几个不同客户呢!”
宿舍里唧唧复唧唧,鸟儿一样欢畅。
女老板们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踱步。
沉思,说话,记录,吃水果。
“起立,休息。同学们,抓蚯蚓。”
子欢赶紧撑伞到大师姐身边。
“谢谢子欢。不用,我要yesterday once more。”
坐在石阶上,任雨水冲刷身上泥浆。
素手伸进衣服摸出一条大蚯蚓,放在泥地上。
“耕耘吧,和以前一样。”
当年那个他笑着说:“素,走,抓蚯蚓松土去。”
他英气勃勃,她腹有诗书气自华。
他挥锄汗如雨,她抓蚯蚓快如飞。
雨水挂在美丽睫毛上,和28年前的汗水一样晶莹。
泪水拥抱着雨水,合二为一,永远不再分开。
韶华已逝,情感不灭。
操场边的绿黄葛已参天,巴掌大的叶子洗得干干净净,绿得发亮。
我独坐出租屋,泣不成声。点起根烟,吸不进半口。
“同学们,集合。”
她站起,脚步坚实有力,融入队伍。
雨一直下,军歌不停。
顾客少了很多。
唐朝涛涛不绝解释方案,苏素点头。
“六妹,开始培训收银员。流程更复杂了,你要看店。”
她深深点头。
大家开始轮流操练新流程。
桌牌,新菜单到位就可以顺利实施。
半夜打烊宵夜,她吃惊发现:大师姐爱吃辣椒。
“大师姐呀,您哪里人?”
“河南。”
“我也是。”陈歌陈曲六妹举起手。
河南乡音奏起生活华章。
“大师姐呀,您住哪里呀?”
“独居东江路民宅。”
“一个人呀?”
点点头:“大四管得松,可以一起住。热闹。”
“好耶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