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莫名地盯着寒山:“你不会觉得我说的是你吧!就你,也配?”
寒山也是莫名其妙:“不是我,难道还有其他人?荒郊野岭的,除了鬼就是强盗了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林子里便有人喝道:“此路是我栽,此树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二当家,错了,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另一个声音响起。
“他奶奶的,非得取个这么麻烦的口号,就是欺负俺老牛没上过学堂!”
“二当家慎言,要是传到了大当家耳中,您今晚又没有饭吃了!”
只见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甚至还有几把农具,从路边林子里窜了出来。
打头之人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手持一双板斧,江湖外号“铁牛儿”的牛富贵。
旁边一清瘦中年人,作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麻绳,留着两撇八字胡,名唤范松春,是这伙人的狗头军师。
余下之人均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皆是附近走投无路落草为寇的灾民。
寒山心里一咯噔,真是喝凉水塞牙,出门没看黄历,刚出谷十分钟,就遇到劫道的。
牛富贵同样大为郁闷,对面那人衣不遮体(寒山相见欢毒发后,自己撕的),蓬头垢面(珞叶二人与铁锅打斗中扬起的尘土导致的),除了背上一口铁锅便无他物。
牛富贵回头对着众人不满道:“他奶奶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等了半天就等来一个乞儿!”然后转头朝寒山怒道:“对面那乞儿,不在城里混口饭吃,跑到这荒郊野岭作甚,莫要被大虫叼了去,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速速离去!”
你才是乞儿,你们全家都是乞儿!寒山暗暗诽谤,他初来乍到,不清楚对面那群人武力如何。本着稳健原则,正准备点头哈腰回一句“这就走。”然后溜之大吉。
谁知还未等他张口,铁锅先一步说道:“哪来的蟊贼,竟敢在侠肝义胆锅大侠座下背锅侠面前撒野,今天本座就要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好嘛,铁锅侠瘾犯了,三百年了,它终于能伸张正义了。
对面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便哄堂大笑。
范松春开口道:“对面那乞儿莫要犯浑,若不是洒家只劫富济贫,就凭你刚才那番话语,便是在自寻死路。”
寒山紧张得心情一松,想不到这里的盗贼这么有职业道德,不敢再言语,转身就准备跑路。
哪知他转身一刹那,铁锅又搞事:“蟊贼休要猖狂,你家爷爷不是吓大的,识相点就赶紧滚过来磕头认罪。”
范松春皱眉道:“无知乞儿,不知天高地厚。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沦为乞丐,也是苦命之人,赶紧逃命去吧。若是再口无遮拦招惹事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忌日!”
寒山刚迈出一步,铁锅便回应道:“谁他妈是乞儿,你们全家都是乞儿!你们这些蟊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磕头求饶。否则,明年的今日,尔等坟头草必长一丈高!”
“呀哇哇哇,气煞我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要闯!”牛富贵七窍生烟、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