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月光,光亮照人。女子推门而出,从一楼阳台去到了不远的草丛里。眼前是泛着波光的湖面。
夜莺独自哼唱,风过,树枝以“沙沙”声和音。闭上眼,女子听见音符在耳边跳跃。她记得屋里挂着一把小提琴,便进屋取了下来。
那把琴音色算不得好,应是初学者用的批量生产的劣质琴。琴板上有诸多划痕,只是琴挂在那儿纤尘不染,琴的主人怕是很珍惜它。
握住弦弓,向着朗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女子将弦弓搭在琴弦上。闭上眼,感受着风动,手指自动在琴弦上跳动,悦耳的琴音从指尖流淌。贝多芬的《月光》,她从昏迷中醒来后最喜欢的曲子。
这个坐落于山林间的独栋小别墅,离云霏酒店的主体建筑,隔着一湖一林。即便夜半演奏,也不算扰民。有了这个想法,女子拉起了帕格尼尼的《钟》。美妙的琴音,引得林中飞鸟流连忘返。
一曲接着一曲,跳动的音符,流动的光阴,那些藏在五线谱里的悲欢离合,在耳边娓娓道来。女子沉浸在音乐的时空里,显然忘记了她拿起小提琴的最初目的。
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道人影。他惬意地靠在窗边,闭着眼,欣赏着这悠扬的琴音。她的钢琴独奏会,他几乎一场不落地去了。醒来之后,她曾经钟爱的帕格尼尼就失宠了,她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巴赫。一个人的时候,会不停地循环巴赫的康塔塔。
她惯用的乐器从小提琴换成了钢琴,而陪在她身边的人,从他换成了顾展云。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千多个日夜,他靠着她以前留下的demo熬过那漫长得没有尽头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