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与其说橙子没有考虑过跟小龙分手,说是橙子想象不到和小龙分手后的生活更加准确一点。
郝好实在是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都遭遇了家暴还不愿意分手,自己甚至都要带橙子去报警的冲动了,除非橙子是恋爱脑。
橙子沉默了,也许郝好说得对,也许正是应了那一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此时郝好心里也在万马奔腾,如果当时郝好没有搬出来,那小龙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家暴橙子了。
在思考片刻之后,郝好决定了,她要肩负起保护橙子不再被小龙骚扰的责任,她让橙子也搬到社区之家来住,这样多人作伴,小龙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会有所忌惮。
橙子没有说什么,默许了郝好的这个想法。
天逐渐黑了,两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重新踏上寻找平平的道路。
郝好突然想起什么,询问橙子道:“你今天发那么大脾气是因为什么?”
橙子有些愧疚如实回答道:“小龙知道了我在酒吧打鼓的事情,我、我以为是你告诉她的。”
“怎么可能。”郝好感到诧异,“我答应了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失信的!我确实对小龙说过关于你的话,我也只是说的觉得你最近很累,希望他能够多照顾你,仅此而已。”
橙子知道是自己错怪了郝好,“抱歉啊郝好,是我上头了,你也知道我上头了没办法控制,就是因为我、嗯……”
“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里的。不过,那会是谁跟小龙说的呢?”
“除了办公室那帮人还能有谁。”橙子咬牙切齿道。
郝好不再附和橙子,因为她知道如果再把这个话题持续下去,那橙子又会上头,就会从找平平的主线中脱离出来。
但即使橙子没有从主线中脱离出来,两人一直找到天完全黑也没有找到平平的一点踪迹。
找到后面,两人的步伐都十分沉重了,郝好和橙子从一开始的自我鼓励“一定会找到的”,到后面的“她这么大一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到最后两个人的情绪几乎就要崩溃,无法接受平平走丢的这个事实。
不仅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巨大折磨,还有对平平安全的担忧。
郝好的愧疚感最大,因为这段时间是她一直住在社区之家里,平平的走丢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到了快晚上十点,郝好终于忍受不住了,倒在地上没办法再将腿抬起,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报警。
此刻郝好感到无比的无助和孤独,如果人再多一点,如果时间能够再充足一点,那郝好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平平,可那种深深地无力感袭扰着郝好。郝好看向橙子,橙子蹲在路边,深埋着头,一言不发,郝好知道橙子现在和自己经历着同样的感受。
下一秒,一束强光朝郝好射来,紧接着无数道强光同时照向郝好和橙子。密密麻麻的光点组成一道光墙,柔和的灯光此时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郝好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
可这不是天堂,是白天被橙子叫回家的刘大姐,在刘大姐的身后,有无数个打着手电筒的人,都是被刘大姐带出来一起帮忙寻找平平的。
刘大姐甚至都没有大规模号召,街坊邻居都自愿出来帮忙寻找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自闭症女生。
也许平时他们都曾对平平投向过不那么善意的目光,也许他们私下里还曾叮嘱过自己的孩子不要和平平她们玩,但此刻最需要人的时刻,他们就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无数个光点投射到郝好的眼中,就像是银河中的繁星一样在闪耀,郝好的眼眶里挤满了眼泪,她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感受到,她和橙子并不是孤身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