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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柒部:大结局 第19章 派系斗争

李傕又在朝廷省门外为董卓设神坐,多次拿牛羊到神坐前祭祀,事后前往省阁询问献帝日常状况,并请求觐见。

李傕身上带着三把刀,手上还拿着刀和鞭子。

侍中、侍郎见到李傕携带武器觐见,都感到担心,也带着刀剑,先护卫在献帝身边。

李傕面对献帝,要么说“明陛下”,要么说“明帝”,经常向献帝说郭汜的坏话,献帝也只顺从李傕的意思回答,李傕大喜,出去后说道:“明陛下真是贤主啊。”

因此感到自信,认为自己得到献帝赏识了。

李傕虽然喜欢讨好献帝,但仍然不想让侍臣携带武器站在献帝身边,对人说道:“这帮人都握着刀,是欲图谋害我吗?”

侍中李祯与李傕同为凉州人,两人关系向来友好,李祯便对李傕说:“侍臣之所以持刀,是因为现在身在军中,不得不持,此是国家故事。”

李傕这才打消怀疑。

闰五月,献帝遣谒者仆射皇甫郦劝和李傕、郭汜,皇甫郦先拜见郭汜,郭汜同意和解。

皇甫郦再拜见李傕,李傕不从,对皇甫郦说:“我有讨吕布之功,辅政四年,三辅清净,此事天下皆知。郭多不过一个盗马贼,怎能与我并列?我发誓要杀了他,你看我的士卒、方略,足够对付郭多吗?郭多又劫持公卿,行为如此恶劣,而你却想袒护他吗?”

皇甫郦回答:“如今郭汜劫持公卿,而将军胁持天子,谁轻谁重呢?”

李傕大怒,把皇甫郦赶出营帐,又遣虎贲王昌追杀他。

王昌假装追不上,皇甫郦才得以身免。

十一日辛巳,献帝令左中郎将李固持节拜李傕为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

李傕自以为得到鬼神相助,于是重赏手下的巫人。

六月,杨奉与侍中杨琦、黄门侍郎丁冲、钟繇、尚书左丞鲁充、尚书郎韩斌、军吏杨帛、宋果共同谋诛李傕,恰逢李傕找借口杀死杨帛,杨奉便率兵投向郭汜。

镇东将军张济自陕至,想调停李傕、郭汜,让献帝幸弘农。

献帝也思念旧京雒阳,遣使十次请求东归,方得允许,李傕、郭汜答应和解,并许诺以各自的爱子做人质。

李傕的妻子喜爱儿子李式,不愿以他为质。

议和未定,羌胡兵马又前来帮助李傕,献帝深以为患,让侍中刘艾请贾诩想办法应对。

贾诩邀请羌胡大帅前来饮食,并许诺加以封赏,羌胡满意,于是离开。

李傕势力衰弱,只得答应和解,各自将女儿作为人质,并封为君、食邑。

后来,又将郭汜从弟、张济之侄张绣、李傕从弟李桓作为人质。

七月,汉献帝出长安东归,李傕引兵出屯池阳,张济、郭汜以及原董卓部下杨定、杨奉、董承皆随天子车驾东归,汉献帝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都封了列侯。

又以董承为安集将军。沿途诸将屡有争端。

车驾东归后,郭汜欲图胁持献帝到郿县,杨定等人不从。

郭汜起兵作乱,被杨定、杨奉击败,投靠了李傕。

十一月,李傕、郭汜后悔让献帝东归,于是趁杨定、段煨在弘农华阴争斗之时率军追击车驾,企图将献帝带回西面。

杨定去路被阻,南下逃往荆州,而张济因与杨奉、董承不合,联合李傕共同追击乘舆。

初三庚午,李傕追兵与汉献帝的护驾军队大战于东涧,护驾军队大败,卫尉士孙瑞、大长秋苗祀、步兵校尉魏杰、侍中朱展等人战死。

射声校尉沮儁受伤落马,被李傕军擒获,李傕问左右:“此人还能活命吗?”

沮儁对李傕骂道:“你们这些恶贼,胆敢逼迫天子,致使公卿遇害、宫人流离。从没有像你这样过分的乱臣贼子!”

随即被杀。

汉献帝车驾到达曹阳,杨奉、董承等人假意请和,暗中派人到河东请故白波帅胡才、李乐、韩暹及匈奴右贤王去卑护驾。

韩暹、去卑等人率数千骑兵到来,与杨奉、董承大破李傕,斩首数千。

战后,乘舆继续前进,胡才、董承保护乘舆左右,杨奉等人断后。

十二月,李傕再次发动追击,在曹阳大破汉献帝的护驾军队,杀死光禄勋邓渊、卫尉宣璠、少府田芬、御史邓聘、大司农张义等人。

护驾军队兵败后前进到陕县,又连夜渡河逃往河东安邑。

当时司徒赵温、卫尉周忠、司隶校尉荣邵、太常王绛去路被阻,李傕素来怨恨他们,想趁机下杀手,贾诩劝道:“这些人都是天子的大臣,将军何必非要害他们呢?”

李傕这才停止动手。

后来,献帝派太仆韩融回到弘农向李傕请和,李傕同意和解,于是释放了擒获的公卿百官、宫人妇女,并将劫掠到的乘舆、器服归还。

自李傕郭汜相争、献帝东归后,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弱者相食,两三年间,关中再也没有行人的足迹。

196年7月,汉献帝辗转流亡,回到了已成为废墟的雒阳,最后被曹操迎奉到许都。

张济因军中缺粮,出兵到南阳掠夺,攻打穰城,战死,余部由侄子张绣率领,驻扎在宛城。

197年,郭汜在郿县被自己的部将伍习杀死。

冬十月,曹操派谒者仆射裴茂率领关西诸将段煨等讨伐李傕。

198年的正月,李傕退守黄白城,被梁兴、张横等击败斩首,朝廷下令夷灭三族。

李傕的首级传到许都后,汉献帝命令高挂在许都示众,表达他对李傕的强烈痛恨。

郭汜,又名郭多,甘肃省张掖市人。郭汜初为董卓女婿牛辅部下校尉。

董卓死后,他与李傕以复仇为名,攻入长安,纵兵虏掠,诛杀王允,驱逐吕布,埋葬董卓。

后控制汉献帝,担任后将军,封爵美阳侯。

后与李傕相疑,双方反目成仇,于长安中大战,死者多达上万,致使“城空四十余日”,此后数年,关中萧条。

张济入长安劝和,郭汜与李傕和解,并被拜为车骑将军,与后将军杨定等护送皇帝东归。

不久后,郭汜起兵作乱,为杨奉所败,逃入南山。

后郭汜与李傕等人追击帝王乘舆,在弘农的东涧、曹阳大破汉献帝的护驾军队,杀害公卿大臣。

劫掠颍川郭汜画像郭汜,出身马贼,后来成为董卓手下校尉。

善于用兵,当时的侍中刘艾认为李傕、郭汜用兵作战的能力在孙坚之上。

董卓女婿牛辅屯陕县,令郭汜与校尉李傕及张济领步骑数万东征朱儁,朱儁率军逆击,在中牟被李傕、郭汜大败,自此不敢向前。

李傕等人进而至陈留、颍川等地劫掠,大军所过之处被掳杀一空。

当时,曹操的谋士荀彧是颍川人,他在李傕劫掠颍川之前就让族人全部离开了颍川,所以逃过一劫。

192年4月,董卓被王允、吕布谋杀,李傕、郭汜因此憎恨并州人,把军中的数百名并州人全部处死。

回到陕县后,牛辅也已身死,李傕、郭汜等人无所依托,打算解散部队逃归家乡,于是派人到长安请求大赦,王允以为杀董卓后已经大赦过,这一年不能再赦,因此不许。

李傕等人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武威人贾诩当时在军中,便对郭汜和李傕说:“听说长安中有人打算把凉州人士赶尽杀绝,各位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个小小的亭长就能抓住你们了。不如率军西进,攻打长安,为董公报仇。事情如果成功了,则奉国家以正天下;如果不成功,再走也不迟。”

李傕等人采纳贾诩的建议,说:“朝廷不肯赦免,我们当被处死,那还不如与他们拼死一战。如果攻打长安,事成则可以得到天下;不成,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行陇上,回到故乡作贼,起码还能多活几年。”

部下纷纷响应,于是李傕、郭汜、张济等结盟,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

王允听说后,派董卓旧部将领胡轸、徐荣在新丰迎击李傕、郭汜。

结果,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

李傕等沿途收集部队,到达长安时已有十余万人。

五月,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王方等人会合,一起围攻长安八日。

掌控朝政六月一日,吕布军中蜀兵反叛,打开了长安城门,李傕军趁机进城,与吕布展开巷战,吕布败走,李傕等人纵兵劫掠,百姓、官员死伤不计其数,太常种拂、太仆鲁旭、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战死。

王允带着汉献帝到宣平城门楼上,对着李傕等人问道:“臣子无作威作福,而放兵纵横,这是想干什么?”

李傕回道:“董卓忠于陛下,而无故被吕布杀害。臣等为董卓报仇,不敢作逆。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自会前往廷尉处受罚。”

于是大赦天下,拜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

李傕等人围住门楼,共表请王允出来,又问:“太师何罪?”王允只得下楼,数日后遇害。

同年八月,诏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杖节镇抚关东。

在攻打长安期间,郭汜在城北,吕布打开城门,和郭汜单挑决胜负,吕布以矛刺中郭汜,郭汜被左右军队所救,双方遂各自罢兵。

192年9月,又进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

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外出屯驻在弘农。以贾诩为左冯翊,又改任尚书。

194年3月,马腾、韩遂联合侍中马宇、故凉州刺史种邵、左中郎将刘范、中郎将杜禀共攻李傕,李傕令侄子李利与郭汜、樊稠出战,与马腾、韩遂大战于长平观下。

樊稠、郭汜大胜,斩首一万多人,种邵、刘范当场战死,马腾、韩遂只得退回凉州。

击败马、韩之后,郭汜、樊稠因有战功而加“开府”之权,造成郭、樊权力大增,跟三公、李傕合为六府。

李傕等人各选用自己所举之人,稍有违反他们都会生气。

主者深以为患,于是按顺序选用他们所举之人,先从李傕起,郭汜次之,樊稠次之。

而三公所举,终不见用。

朝廷在关中内部的权力大减。

此时,是李、郭、樊三人权力巅峰的时刻。

八月,冯翊羌人作乱,寇略属县,郭汜与樊稠率军击破羌人,斩首数万级。

这一年,全国大荒,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

长安城内盗贼众多,白日钞掠。李傕、郭汜、樊稠不能制止,又放纵军队掠夺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

关中百万以上的人口,各自饿死逃窜,纷纷南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兴平二年(195年),李傕等人相互争权夺利,矛盾越来越激化。

二月,樊稠欲带兵向东出关,向李傕索要更多的士兵,李傕顾忌樊稠勇而得人心,又因为当初樊稠私自放走了韩遂。

于是,让樊稠、李蒙过来参加会议,使外甥骑都尉胡封在会议上刺死了樊稠、李蒙,兼并了樊稠、李蒙的部队,诸将更加相互猜忌。

李傕经常在自己家设酒宴请郭汜,有时留郭汜在自己家住宿。

郭汜的妻子害怕李傕送婢妾给郭汜,而夺己之爱,就想挑拨他们的关系。

一次李傕送酒菜给郭汜,郭汜妻子把菜中的豆豉说成是药,郭汜食用前郭妻说:“食物是从外面来的,恐怕会有什么问题?”

又挑出来给郭汜看,说:“一个枝丫上不能栖息两只雄鸡,我真不理解将军为什么这么信任李公。”

过几天李傕再宴请郭汜,把郭汜灌得大醉,郭汜怀疑李傕想毒害他,赶紧喝粪汁催吐解酒。于是率兵相攻,交战连月,死者万计。

李傕请贾诩为宣义将军,来帮助自己。汉献帝派侍中、尚书劝解,没有成功。

安西将军杨定害怕李傕谋害自己,就与郭汜合谋劫持汉献帝到自己的营中。

夜间,有人逃走,把郭汜、杨定的计划泄露给了李傕。

同年三月,李傕抢先下手,派侄子李暹率数千兵包围皇宫,将汉献帝带到自己营中。

献帝派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邓渊、卫尉士孙瑞、太仆韩融、廷尉宣璠、大鸿胪荣邵、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十几人前往劝和郭汜,郭汜却把他们全部扣留。

四月,郭汜聚集公卿,商议讨伐李傕之策,杨彪说道:“群臣相争,一人劫持天子,一人劫持公卿,这可行吗?”

郭汜大怒,打算手刃杨彪,因中郎将杨密劝谏而止。大司农朱儁性格刚直,当日便发病去世。

同月,李傕手下中郎将张苞、张龙与郭汜合谋诛杀李傕。

郭汜趁夜出兵,张苞等人开门放其军队进入,又放火焚烧房屋。

郭汜令军队弓弩齐发,箭矢贯穿了李傕的左耳,又射到了献帝的楼帷帘中。

后来,李傕手下大将杨奉前来救援,郭汜军才退走。

闰五月,献帝再遣使皇甫郦议和二人,郭汜答允而李傕拒绝。

六月,杨奉与侍中杨琦、黄门侍郎丁冲、钟繇、尚书左丞鲁充、尚书郎韩斌、军吏杨帛、宋果共同谋诛李傕,恰逢李傕因其他事情杀死杨帛,杨奉便率兵投向郭汜。

不久,张济带兵从陕县赶到劝和,欲接汉献帝到弘农,献帝也派使者来劝说,李傕、郭汜二人准备议和,想各自交换儿子做人质,但李傕的妻子十分爱护自己的儿子李式,不愿交换,和计未定。

李傕答应各自交换女儿做人质,并把女儿封为君、食邑,双方和解。

后来,又将张济从子张绣、李傕从弟李桓、郭汜从弟作为人质。

七月,汉献帝出长安东归,李傕引兵出屯池阳。

汉献帝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如三公;郭汜为车骑将军,杨定为后将军,杨奉为兴义将军,董承为安集将军。

张济回到陕县,郭汜则与原董卓部下杨定、杨奉、董承随天子车驾东归,逼劫乘舆。

195年7月,车驾到达霸陵。

郭汜建议让献帝前往高陵县,张济与百官则认为应该前往弘农,大会商议不决。

献帝让尚书郎郭溥带着诏书告诉郭汜:“天子遭遇艰难,身在西都。感怀宗庙灵爽,无日不为之叹息。天下未定,厥心不改。武夫宣威,儒德合谋。如今得以东移,望远若近,视险如夷。弘农接近郊庙,请勿怀疑。”

郭汜以“屯部未定”为由请求停留,郭溥便大骂道:“你真是个庸人、贱夫,身为国家上将,如今天子有令,何必停留?我不愿看你的所作所为,请先杀了我,来彰显你的罪恶。”

献帝又感慨道:“祖宗陵墓都在雒阳,灵怀皇后的陵墓修好后,我未曾去看过一次。我梦想东归,夜以继日,而郭汜还想把我带到西边去吗?”

说罢,终日不肯吃饭。

郭汜听说此事,便提出:“可以先到附近的一个县城里。”

于是,在八月初六甲辰,车驾到达新丰。

后来,郭汜欲图劫持献帝到郿县,当时侍中种辑、城门校尉张材人在郭汜营中,便将此事告诉杨定、董承、杨奉,令他们到新丰会合。

十月初一,郭汜与党羽夏育、高硕一同作乱,并指使其将领伍习趁夜烧毁学舍以威逼献帝。

当时,火起不止,侍中刘艾建议献帝到一个军营里躲避火灾,杨定、董承便带兵将献帝转移到杨奉营。

夏育等人想阻挡乘舆,杨奉与杨定率军迎战,击败夏育军,斩首五千级,郭汜败逃南山。

十一月,李傕、郭汜后悔让献帝东归,于是趁杨定在华阴攻打段煨之时率军追击车驾,企图将献帝带回西面。

杨定去路被阻,南下逃往荆州,而张济因与杨奉、董承不合,联合李傕共同追击乘舆。

初三庚午,李傕、郭汜追兵与汉献帝的护驾军队大战于东涧,护驾军队大败,卫尉士孙瑞、大长秋苗祀、步兵校尉魏桀、侍中朱展、射声校尉沮儁等人被杀。

献帝逃往曹阳,杨奉、董承假装与李傕等人讲和,暗中派人去河东召原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以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护驾,韩暹等人率数千骑兵到来,与杨奉、董承一同击破李傕等人,斩首数千级。

乘舆继续前进,胡才、董承保护乘舆左右,杨奉等人断后。

十二月,李傕等人重整旗鼓,再次追来,大破汉献帝的护驾军队于曹阳,杀死光禄勋邓渊、卫尉宣璠、少府田芬、御史邓聘、大司农张义等人。

护驾军队前进到陕县,又连夜渡河逃往河东安邑。

后来,献帝派太仆韩融与李傕、郭汜讲和,二人答应和解,于是归还了劫掠到的公卿、宫人妇女及乘舆器服。

自李傕郭汜相争、献帝东归后,长安城空四十余日,强者四散,弱者相食,两三年间,关中再也没有行人的足迹。

197年,郭汜被部将伍习袭击,死于郿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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