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和一个叫单轻鸿有些像，可以利用这点双面卧底。”

“我们会给你一个身份，也会对你的外貌进行一次调整，让你更像单轻鸿。顾苍筤很小心，不可能轻易接受你，你需要赢得他信任的筹码。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就能以警察的身份回归。”

“玩得有点大。”

“你敢吗？这期间的风险大到我都没法估计，你甚至有可能会死。”

少年舔了舔嘴唇，好像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个死字，他笑了笑：“叔叔，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墨青了？”

柳良渐不作声。

少年仰头，望着天空中孤高的冷月，缓缓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叔叔，别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别让她去葬礼，我怕自己，难以安息。”

最后他说了一句话：“他没什么本事，他有这条命，用这条命去换你一世平安。”

柳墨青哭了，柳墨青是个沉默的人，连哭都是沉默的，可是却让柳良渐心痛和愧疚，柳墨青默了很久，随后道：“父亲，谢谢您为我争来的这几年，可是您怎么就觉得，我不会如染天池那般的心怀大义呢。父亲，其实你感觉错了，我这么些年来，我并不是没关注过他，我关注到他的时间比他关注我的时间长得多，父亲，他替我受了这么多年，我得回去帮他，这是我欠染天池的，我得还。”

柳墨青被惊醒了，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柳墨青看了看自己的手，动了动，恢复的差不多了，没有骨裂，就是肿了几天，消肿了也就好了，进去洗澡。

祁梦声看着差不多三天前，柳良渐给他发的邮件，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她比谁都理解你，照顾好她。

祁梦声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情况，唐银尘告诉柳良渐的？他有些想不通，随后他也没计较什么，回到了自己住所，祁梦声回到家的时候，屋里静悄悄，且没开灯。柳墨青呢？他不由心下一紧，打开客厅的灯，没人。他立刻直奔二楼，敲了敲她的房门，里头没有动静。

祁梦声握住门把，并没有锁门，他放轻了呼吸，猛地打开门，屋里头依然漆黑一片，他适应了一会光线，看见浴室里有些光亮，祁梦声走过去，敲了下门，还没来得及叫她，突然里头开门一只手一把拽住他。

祁梦声多年来身体的本能反应是直接反击，可他再以更快的反应控制住了自己的手，他被人揪着领子，强行低下头，温热的吻随之到来。

怀里的人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如同她本人一般，带着若有若无的诱惑。柳墨青的吻像是有一种魔性，祁梦声一下子就上瘾了，而对方也是，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势咬住他的嘴唇，几乎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屋里的温度急剧上升，柳墨青的脑中热成一团浆糊，两人从浴室门口移动到室内的床边，两人的唇从未分开过，丝绒的面料和她身上肌肤的细腻触感，让他心跳快到要爆炸，柳墨青几乎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推着他，两人倒在床上，衣服已经全部散落在地。

隐隐感到某处骚动的男人，被勾出了些邪火，不得不在一片火烧漫云中找回一丝清明：“等一下……”

他刚打算控制住她的肩膀，直起身，只听她吸口冷气：“痛……”

他连忙想到她受伤的胳膊，立刻不敢动，然后，柳墨青见得逞后再次揪过他的衬衣领俯下身。

“阿池。”

她的舌尖轻轻舔着他的耳朵，她能想象，如果这时灯开着，他的耳朵一定是鲜红的血色。

“如果未知的某一天，我们都会死，那么活着的每一天，都不要留遗憾。”

她稍稍松开他，两个人在黑暗中寻找到对方的目光，还有里面的欲望。

“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也不是什么易碎的玻璃，我也有欲望和渴求，我的欲望是你，我的渴求也是你，你知道么？”

她的声音低缓，仿佛是一股热流钻入他的耳朵，酥酥麻麻，一直麻到头皮，然后直接炸了。

祁梦声的克制在这一刻完全解禁，环住她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埋首于她的脖颈之间，一路向下。

她仰起头，颈部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双手死死扣住他的后背，迷糊中摸到他的后腰，他忽然停住了动作。

柳墨青察觉到他的异样，清醒了些，“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声音性感，再次落下的亲吻阻断了柳墨青的思考。

热浪翻滚，她的呼吸快要跟不上他的速度，当眼前仿若被海浪淹没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在耳边，仿若伴随着他年少时的声音，不断起伏。

柳墨青是被祁梦声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祁梦声将手机闹铃关了，柳墨青转过身，祁梦声就在她身后抱着她，可能是她醒来的动静吵到了他，他揉了下眼睛，也跟着醒过来。

祁梦声看向她柔声说了声：“早。”

柳墨青转过身抱住他：“几点了？”

“十一点，再睡会，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她竟睡了这么长时间。

“起来吧，你呢，要不再睡会？”

“没事，我也睡不太着。”

祁梦声也跟着起床，看着桌子上叠好的衣服，犹豫了下：“你的胳膊能行吗？”

柳墨青抱着被子，笑了笑：“不行啊，你帮我。”

祁梦声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小家伙自从知道他身份后就能耐了。

他拿过一件薄衫，示意她小心胳膊：“慢慢来，先右手，轻点，可以……左手，小心，慢一点，好，疼吗？”

“这都多久了，早好了，只不过想你伺候一下而已。”

“……”

在祁梦声的帮助下，柳墨青把衣服穿好，他帮她把长发夹到耳后：“头发长长了好多你以前最长的长度应该是腰中吧。”

柳墨青也摸了摸长发：“不好看是吗，要不我再剪剪？”

祁梦声顿了顿，目光错过她的面庞，好像在回忆什么：“我只是想到高一运动会的时候，你的头发好像快到腰中，你就把头发扎起来，然后去参加跳高比赛，我那时就想啊，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指穿过她的黑发，轻轻扣在她的脑后，对上她澄净的眼睛，完全没办法忍耐，低头吻住她。

“那就剪短一些吧。”她被他含着嘴唇，模糊道，柳墨青伸手将他压向自己，随后两人的衣服白穿了。

下午祁梦声出门打包了些吃的，云吞面、菠萝炒饭、空心菜、叉烧四拼……柳墨青看了半天，有点无语：“你把菜单上的菜都买回来了？”

祁梦声把菜拿出来：“附近没什么店，这家还可以，就多买了点。”

他端来两碟子醋，柳墨青吃面都喜欢加点醋。

一盏灯，一桌菜，之前他们之间还剑拔弩张，何曾想到会有今天。柳墨青不由想到上次那家农家小炒店，他吃辣吃得面不改色。

“上次见你，辣也能吃了。”

祁梦声愣了愣，说：“是需要改一些习惯。为了跟以前割裂开来，可还是会有些小习惯改不过来。”

他哪是跟过去割裂开，他分明是要把自己扼杀了。

“所以，你从内到外都刻意改了很多地方。”

就连性格，现在的他时常捉摸不透、深沉冷漠，都是过去不曾有的。或者，这十年，已经让当初的染天池变成了现在的祁梦声，无法再分离。

“这么多年来，有时候晚上醒过来，我会一时间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他慢慢转动手中的汤匙，像是慢慢回旋记忆。

“你是染天池，也是祁梦声。”

以前的他是他，现在的他也是他。

“所以，你不怪我走这条路了？”

柳墨青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什么资格怪？更何况，他是为他，她斟酌了一番随后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人生路也不只有一条。我当初太固执了，所以，你现在也不用为我可惜，如果我没有学医，就救不了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你用另一个身份活着。”

这确实是他的心病，他以为他的离开，能换来她一生的顺遂，却不曾想，她的人生轨迹还是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