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甄平略作思索道:“如果属下是张燕,以上党对我方的重要性,必然认定主公会调集大军入上党。”
“既是如此,那平叔认为张燕会如何应对?”赵云又问道。
闻言,甄平拧眉思索;赵胤也是同样的表情,赵云虽然没有问他,但他知道,自己父亲把他带在身边,就是要他多听、多思、多悟。
只听赵云凛然道:“若是张燕笃定我会向上党调集大军,那么张燕必然分兵控扼要地,比如….在太原通往上党的大谷道集结重兵阻挡,如此一来张燕就能将我们的兵马拖住,为吕布派兵入上党争取时间!”
甄平的思路似乎一下子打开了,拱手道:“若是如此,属下想来张燕不仅会分兵控扼大谷道,甚至壶关那边也会分兵驻防!”
赵云颔首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增派兵马入上党,岂不正与张燕之意而合?”
说到这里,赵云霸目一凛道:“所以,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
甄平有些发懵,这该如何反其道而行?
……
上党郡,涅城。
涅县位于上党西北部,虽然境内山多地少,但涅城因一条连通太原的大谷道而繁茂,是过往商旅歇脚打尖的必经之城。
不过,涅城的繁荣在黑山贼入侵后戛然而止,全城两多万人口除年轻女人外全被屠戮一空,这也许就是汉末人口急速下降的原因之一。
如今,黑山贼将于羝根、五鹿、司隶三人,率领部众驻进涅城,共计六万贼兵,控扼大谷道。
虽然三贼将不承认自己怕白袍军,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白袍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威名摆在那,还是令三贼将心中发紧。
所以,三人一到涅城,就连忙加固起了城防,将大批檑石滚木运入城中,做着严防死守的准备。
于羝根,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他的真名早被遗忘,至于于羝根现在这个名字,来自于他有一撮相互缠绕的公羊胡子。
五鹿,比于羝根年轻,大概三十五六,而且身型高大四肢修长,体型真有鹿的那种健美感。
所以,他给自己起名五鹿,至于他为何要加一个五,因为他在黑山军头领中排行老五。
最后一个司隶,一看名字就知道是个地名。
司隶是司州河南尹人,原本是马元义的部将,当年黄巾起义前夕唐周告密,马元义被车裂于洛阳。
司隶带着司州黄巾逃入河北,后来为了纪念他们的家乡,给自己弄了一个司隶的名号。
另外再提一下,司隶加入黄巾军前,是一名绿林人士,善使双剑,在涅城三贼将中,最为勇武,在黑山军中排行老六。
涅城西城头,三贼将聚在一起;于羝根的招牌动作,就是时时刻刻都在捋着他的公羊胡子。
三贼将注视着城外在山与城之间夹峙的大道,这条大道就是大谷道,从太原入上党的必经之路。
五鹿道:“两位兄弟,我感觉白袍军应该快来了!”
“来了正好!”
司隶当即叫嚣,他们已在城中准备了大量檑石滚木,正好让白袍军尝尝攻城的痛苦。
于羝根捋须道:“算算时间,白袍军确实应该快来了!”
“老兄,你们说将军为何不允我们在大谷道内设伏?”
五鹿望向于羝根,出兵前张燕任命于氐根为主将,他与司隶为副,理由是于羝根老练稳重。
其实,五鹿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张燕为何不准他们像当日伏击苏由那样,在大谷道内设伏。
闻言,司隶也疑惑地望着于羝根,他也想不通,张燕为何不准他们伏击即将杀来的白袍军?
于羝根揪着胡子,笑道:“两位老弟可有想过,当日为何能成功伏击苏由?那是因为苏由做梦也没想到我们能杀入上党,所以我们才能成功!”
“而今,我们在上党已不是秘密,你们说白袍军杀来会像苏由一样不做防备吗?”
五鹿、司隶默然,都意识到若是伏击不成,反被白袍军缠住,那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忽然,城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三贼将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疯狂打马向城池奔来,仔细一看正是己方骑着驽马外出侦查的斥候。
而在己方斥候后面,则是五名高头大马,身着绿色衣袍的骑兵。
这五人手里端着军弩,以他们坐下高俊的战马,是完全可以追上骑驽马的斥候,将其射杀的,但他们并没有加速,就这么缀在后面,如猫戏老鼠一般。
“欺人太甚!”
司隶一见,勃然大怒,这也太欺负人了。
“救命啊,救命啊!”
骑弩马的斥侯亡魂丧胆地对城上大声呼救,就在不久前,与他一道侦查的九名袍泽,全被后方五骑干掉了,不是他们不够勇猛。
而是对方装备太过精良,他们的军弩有效杀伤六十步,而对方达百步,他们还没有进入己方杀伤射程,就被对方射下马。
于是,他与幸存的袍泽拔马就逃,但是人家战马太快,转眼就追上他们,将他的袍泽射杀。
这种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的现实,真的令人丧胆绝望。
“弓箭手准备!”
司隶大声喝令,己方斥候被杀不丢人,但被这么戏弄,就丢尽了脸。
在司隶喝令声中,城上贼兵弓手纷纷弯弓搭箭,箭指城下。
驽马斥候见城上掩护自己,非常感激,急速向城池逃去,但就在他拼命接近城上放下的吊篮时,五道寒芒奔射而来。
“呃啊!”
驽马斥候背中五矢,惨叫落马。
“放箭啊混蛋!”
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射杀,司隶怒吼咆哮,一脚踹翻身侧弓箭手。
其余弓箭手纷纷放箭,但射程还是差了些,无力地坠在城外五骑前。
见此,三贼将面色铁青,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