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秧田中,水量依旧很足,但是秧苗矮小,大家只能弯着腰拔秧,要是蹲着的话,裤子就浸湿了。
郑晴琅在大家的注视下,将秧马放到了秧田的空处,然后跨坐在秧马正中央,开始似模似样得拔秧。
秧马的下部是一块底部光滑、前端翘起的木板,减轻了人坐在上面的压力,所以避免了陷入泥泞。
只见她身体略前倾,轻轻松松就够到了秧苗,拔出一块后,两脚在泥泞中稍微用力一蹬,秧马就向前滑行了……
田埂上的薛满山,这才意识到,他娘亲嘴里的秧马,是多厉害的农具!
在泥地里乘坐秧马劳作,不仅可以减轻弯腰曲背的辛苦,避免田水侵湿衣裳,还而且能提高行进速度,实在是拔秧插秧的好帮手呀。
当然,享受到秧马福利的,只有两个较弱的劳动力,郑晴琅和薛子仁。其他人虽然心痒痒想要试试,但不好跟他们两个争,只能认命得弯腰干活。
很快地,在附近劳作的村民也发现了这里的“奇景”。一开始以为是玩闹,笑呵呵得指着说闲话,看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嘿,别说,这玩意儿看起来还真好使,滑来滑去也忒快,而且前头放了束草,还能用来捆扎秧苗。
“三娘,你这小船似的东西哪来的,瞧着还挺好使的。”问话的是牛婶子,她家的水田在薛家隔壁,她已经观看了好一会儿了。
“大姐,这叫秧马,听说江南那一片,他们拔秧插秧就用得这东西,方便得很哩。”
“江南呐,离咱们这老远吧。还得是你家满仓见的世面多,连这东西都能弄来。”
牛婶子理所当然得将秧马的功劳归于满仓身上,郑晴琅也没有多加解释,她可不想把无为大师牵扯出来,怕露馅。
一旁的薛家人听见郑晴琅附和牛婶子的话,也以为郑晴琅不想让大家扰了无为大师的清净,所以默契得闭嘴,没有揭破娘亲善意的谎言。
说话间,牛婶子见郑晴琅停下来歇空,连忙蹚下田,来到她跟前,“来来来,让我试试这江南来的玩意,看得人手痒痒。”
“啊,要不等我把这半亩田插完吧……”郑晴琅不好意思道。
牛婶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几乎是强拉着郑晴琅的小身板起身,自己一把坐上秧马,然后手脚飞快得干起活了。
她一边干活还一边嫌弃,“满仓她娘,就你这手速,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搁田埂上歇会,就这么一点秧苗了,我一下子就插完了。”
郑晴琅摸了摸鼻子,哎呀,被嫌弃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原主身体虚,硬件不行,就算她有原主的记忆,这实操插秧,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手速慢很正常吧。
早在一旁蠢蠢欲动的水生叔,看到牛婶子抢了郑晴琅的秧马,有样学样,三两句话就让薛子仁让出了秧马。
于是,郑晴琅和薛之仁,一老一少坐在田埂上,望着牛婶子和水生叔在自家水田里愉快得插秧。
另外几亩水田里的薛满仓他们,眼见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大眼瞪小眼,心道,奇了!
最终,郑晴琅和薛子仁负责的那亩水田最先种好,而两个秧马,借给了牛婶子和水生叔,怕是在村里插秧结束之前,都要“流落”在外了。
有些心急等不到秧马借用“排期”的,打听到这东西是薛满山做的,便拿着木料上门央求制作。
薛满山料理完田地里的活后,便抽空给大家做秧马,一个只收几文钱的手工费。断断续续做,等到插秧期一过,正经算了下,竟然赚了两百文钱,也算意外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