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郊野的百姓像燕子归巢一样,陆续返回城里。
虽说这几天是樵采日,官府发了告示会延迟城门关闭时间到戌时。但在外面游玩了一天的人们,兴奋之余,还感到些许疲惫,都想早点回到家休息,明日早起再出来游玩。
人群离去,空荡荡的堤坝上,只剩下一些商贩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看着其他商贩不断地离去,黄舞蝶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只剩下半边,对黄忠说:“哥,咱们走吧!天快黑了。”
黄忠已将卖艺的物件收拾妥当,放在一辆牛车上,自个坐在车把上休息,听到黄舞蝶的话,回道:“再等等。这会走了,周仓来了找不到人。”
“他肯定不会来了。要来早来了。”
黄忠没说话,黄舞蝶又说:“嫂子跟叙儿还在等我们呢!一会城门关了,就回不去了。”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都走了,黄忠也失去了信心,站起来说:“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黄舞蝶帮着黄忠推车,嘟哝道:“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你还非要等他。”
话音刚落,远处一人飞奔而来,边跑边叫道:“大哥,大哥。黄大哥。”
黄忠大喜,把车停下,招呼说:“周仓兄弟!”
周仓跑到跟前,看到黄忠和黄舞蝶赶着一辆驴车,黄忠还扯了一根绳子,帮着拉车,好奇地问:“你们要去哪?明天不干了吗?”
黄忠赶起驴车,笑呵呵地解释说:“明天再来。天晚了,得进城去。都知道阳翟这几天樵采,万一山上的大王起了意,下山劫一票,就都完了。”
虽然黄巾之乱已经过去好几年,但颍川郡仍有黄巾余部何仪何曼盘踞着,时不时下山干一票,让人惶恐不安。
“这离城里好几里路呢!驴车又慢,不如找个近的地方寄存,明天用起来也近。”周仓建议说。
黄舞蝶没好气地说:“你说的轻巧。人生地不熟的,谁愿意借地方给你!”
周仓高兴地说:“离这不远有个庄园,我认识。把东西寄存在那,咱们喝酒去。”
周仓热情地在前面带路,把黄忠带到天香楼在城外的庄园里。
孟玉楼早就让人打了招呼。庄园里的人见了周仓,无不奉承,赶忙将黄忠等人迎进庄园内。
安置好东西,周仓拉着黄忠的胳膊说:“走,咱们进城喝酒去。”见黄忠招呼黄舞蝶一起走,周仓说:“没关系,她留在这,自会有人照顾她,咱们不用管她。”
黄忠忙解释说:“你嫂子和侄儿还在城里等着,他们不放心。”
周仓开心地问:“嫂子和侄子都来了?那正好,我得见见这位大侄子。”
黄舞蝶对周仓的热情嗤之以鼻,总觉得周仓虚情假意,另有所图。
庄园里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三人进城,直奔黄忠所住的小客栈而去。
看着眼前破落的小客栈,周仓想起自己寄居在京师的那段日子,也正是在这样破旧的小客栈里,遇到了黄忠,成了结义兄弟。见黄忠带着妻子仍居住在这破旧的地方,周仓觉得眼窝发热,以黄忠的本事,不说封侯拜相,至少也是个将军。可世界是如此复杂,有本事的未必能飞黄腾达,反而穷困潦倒。
黄忠急匆匆地进去看孩子去了,周仓落在后面,望着黄舞蝶,笑吟吟地问:“还要赏钱不要?”
黄舞蝶没好气地对周仓伸出手:“拿来。你敢给,我就敢要。”
低头看到黄舞蝶稚嫩的手掌上有几块老茧,周仓心中一阵柔软。黄舞蝶也看到了手上的茧子,忙将手缩了回去,却收之不及,被周仓一把抓住,塞了一片金叶子在手里。
黄舞蝶看着黄黄的金叶子,愣住了,反应过来说道:“你从哪弄来的假金子?”
周仓不答,径直走了进去,正听到黄忠在里面喊:“周仓兄弟,周仓兄弟。”
掀开帘子,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躺在床上,面黄肌瘦的,正望过来,周仓又看向面前的黄忠和站在黄忠身后的女人,轻声问:“还没好?”
黄忠叹了口气,说:“一直看医问药,不知花了多少钱,就是不见好。”
黄忠身后的张氏问黄忠:“打听到华神医了吗?”
“今天人多,一直在忙活,哪有空!”
周仓想起今天听到过华佗,说道:“我今天听她们说到华佗,等下我也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