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春雨下的遍地流。
北方的天空阴沉沉的,像一脸严肃的先生。春雨还在酝酿,大地依然干燥。骏马疾驰而过,震的尘土飞扬,如一团土雾。
“青州渠帅张余,领青州黄巾,前来会盟!”
“青州渠帅张余,领青州黄巾,前来会盟!”
“青州渠帅张余,领青州黄巾,前来会盟!”
传令兵打马绕场,一边奔驰一边扬声唱道。
“河北将军张牛角,率河北黄巾,前来会盟!”
“河北将军张牛角,率河北黄巾,前来会盟!”
“河北将军张牛角,率河北黄巾,前来会盟!”
青州黄巾的唱声刚落,河北黄巾的唱声又响。
那唱喝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人都有一副大嗓门,叫唱起来,声满全场。
颍川黄巾离得近,早已提前到达,见状,也不示弱,派人下场唱叫道:“颍川何仪,领颍川黄巾,前来会盟!”
“颍川何仪,领颍川黄巾,前来会盟!”
“颍川何仪,领颍川黄巾,前来会盟!”
颍川黄巾闻言,山呼海啸起来,一片沸腾。
这边喊声方落,那边一骑驰入场中,满场叫道:“益州王饶,率益州黄巾,前来会盟!”
“益州王饶,率益州黄巾,前来会盟!”
“益州王饶,率益州黄巾,前来会盟!”
接着,扬州黄巾、并州黄巾依次入场唱叫。
东道主汝南黄巾自然不甘示弱,派人入场叫道:“汝南刘辟,率汝南黄巾,恭迎四方兄弟前来会盟。”
汝南黄巾人数更多,大声呼叫起来:“恭迎四方兄弟!恭迎四方兄弟!”
声震寰宇,传出十余里之遥。
赵谦领数千军兵,在葛陂十里外严阵以待,听到葛陂传来的喊声,不禁面容失色。
赵谦在马上,问身侧的都尉李壮:“这些贼子到底有多少人?”
李壮答道:“人来人往,不可胜计。多则二三十万,少则六七万。”
赵谦回头,环顾自家军马,不过三五千人,还有老弱病残,心中惴惴。
另一侧,刀疤和尚请命说道:“大人,贫僧愿将功补过,带人先混进去,与大人里应外合。”
赵谦大喜,连连点头:“此计甚好,快去,快去!”
刀疤和尚带着李鬼等爪牙,都是江湖人士,倒不用换装,把黄巾往头上一裹,便摇身一变成了黄巾。
一路行到会盟之地,远远望见场中人头攒动,皆头裹黄巾,摇旗呐喊。
刀疤和尚冒充南阳黄巾混了进去,挤到一个偏僻的地方,遥看场中搭着一方高台,上面坐着黄巾的头头脑脑。杨凤、周仓两人赫然在列,却不知杨凤身侧的那位就是汝南黄巾的渠帅刘辟。
刘辟正和杨凤说着会盟的布防。
刘辟骄傲地说:“龚都、黄邵各带一支人马,守住左右两侧,背后是梁山和湖水,谁都休想打进来!”
杨凤点头表示认可。
之前,官军几次征讨葛陂,都无功而返。何况今天汇聚天下英豪,实力大增,官军敢来就可以让他有来无回。
杨凤还是不放心地嘱咐说:“还是不可大意。叫龚都黄邵二人不可饮酒,以免坏事。”
“好。”刘辟答应着,又怕别人去传令两人不听,便委托周仓说:“周兄弟,劳烦你走一趟,给龚都、黄邵传个话。”
周仓一听,大喜:真是缺觉有人送枕头,连忙答应下来,扭头便走,对杨凤“哎哎”的招呼充耳不闻。
刀疤和尚见周仓下了高台,往外面去了,自己又不能抽身,便对李鬼说:“你去跟着周仓,半路把他解决了。”
李鬼一听,新仇旧恨涌在心头,提着手中板斧就去了。
李鬼初时不敢跟的太近,却见周仓脚步越来越快,待想跟时,只见周仓一溜烟地没影了。
李鬼气得直骂娘:“他娘的,跑的真快!让老子追上,一斧子砍的你脑浆迸裂。”
不多时,又见周仓折还回来,李鬼连忙转身躲过去,怕被周仓认出来。
周仓心里有事,哪管什么李鬼张鬼?脚步不停,绕过高台,一直向梁山上去了。
李鬼跟到梁山脚下,见有兵丁把守,不敢再跟,便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只等周仓出来,一板斧取了他小命。
李鬼背靠在树根上,不一会就犯了瞌睡。
正迷迷糊糊间,一阵风掠了过去,李鬼立马醒了过来,见周仓背着一个小孩,跑了快去,跑的比马还快。
“他奶奶的!”李鬼骂了一声,爬起来撒丫子追过去。
周仓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背着孟玉楼的弟弟孟建,径直向平舆城奔去。
孟建趴在周仓身上,弱弱地问:“你要带我去哪?”
“你姐姐想你了,叫我接你回去过几天。”
“姐姐!”孟建听到姐姐两个字,语气中都带着开心。
两人虽然出身孟氏,却是庶出。姐姐孟玉楼自小就显露才能,却难改庶女的命运,嫁到杨家成了联姻的工具。弟弟孟建也是如此,两年前就被家族送入太平道,做了童子。
此后,黄巾之乱发生,孟建与孟玉楼同在汝南,却已有一年多没见了。
正是杨凤带来了孟建的消息,孟玉楼才毫无保留地配合着杨凤所做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