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乌云盖顶。
崎岖的山路中,张佑拄着枯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发出一声闷哼。
身上青衣被刮破了口子,一只鞋子也不知丢到了哪里,裸露的脚被石头硌破,鲜血粘着泥土和草枝,钻心的疼。
张佑缓了半天也爬不起来,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倒霉……这家伙是个傻子吧?结交的净是酒肉朋友啊……”
张佑,洛溪镇张员外的独子,三日前跟一帮朋友进翠霞山游玩,遇到了山匪。
几个朋友瞬间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他被山匪抓走。
连惊带吓,张佑竟然撑不住直接吓死了,被山匪扔到了山后乱葬岗中。
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异域穿越而来的灵魂。
……
张佑蛄蛹了一会儿,终于坐了起来,强忍着胸口的烦躁和恶心,小心打量左右。
树影幢幢,微风簌簌,黑暗中仿佛有东西在窃窃私语,忽远忽近。
张佑闭紧了嘴巴,脸色吓的煞白。
狂风忽起,大雨瞬间倾盆而落,措不及防。
这要是淋一晚上山雨,非得风寒不可!张佑暗暗叫苦。
一道惊雷撕裂了天幕,电光映照下,前方不远处赫然竟有有一座破庙。
雨越下越大,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张佑手脚并用,挣扎着爬到了庙门前。
门前立着一尊断裂的石碑,庙门塌了一半,露出其中的漆黑。
张佑扶着庙门慢慢起身,一步一瘸的挪进了漆黑的庙内。
一股陈腐的枯木味,混着灰尘的气息,张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在庙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处墙根,靠着瘫坐下去。
破庙不大,隐约能看到供桌后有尊一人多高的塑像,仿佛一个人站在那里,让张佑心中阵阵发毛。
他双手合十,冲着塑像连连点头,心中默默祈祷。
“不管您是哪尊大神,小人我只是借宿一宿,要是有冲撞之处还请谅解!等我回家之后,一定让我便宜老爹来给您修庙!我张佑说到做到!阿弥陀佛,无量寿尊……”
身上又冷又饿,张佑渐渐昏睡过去。
雨,停了。
一盏白色的灯笼,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朝着破庙飘了过来。
怯怯的声音在庙门前响起。
“有人吗?小女子迷路了,可否在此借宿一宿?”
声音清丽软糯,将张佑从睡梦中惊醒。
一只粉色的绣花鞋轻轻迈进庙门,破庙被灯笼照亮,走进来一个女子。
轻纱素衣,酥胸半露,肌肤滑如凝脂,俏脸秀丽温婉,一双美眸如秋水,我见犹怜。
张佑看呆了,下意识咽口唾沫,脱口问道:“你……是妖是鬼?”
女子顺着声音望向张佑,打量了一番后,捂嘴吃吃笑道:“公子说笑了,奴家不是妖也不是鬼,是人呢。”
鬼才信你……张佑手心渗出了汗,他又不是真的傻笨书生,这荒山野岭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见了生人,第一反应是娇笑,心多大啊?
“姑娘是否姓聂?”张佑靠着墙慢慢起身,借着亮光往后挪了几步,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枯柴。
“咦?公子如何知道?难道你认识奴家?”女子看了一眼张佑手中的枯柴,唇角微翘。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吸人精魄的姥姥,有个男人叫宁采臣?
张佑将脑中杂念摒弃,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姑娘,在下只是迷路的过客!既没有读过书,也没有练过武……我打小身子虚,饭都吃不了半碗!姑娘大人大量,饶我一命!我回家后给您供长生牌位,日日奉献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