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如同霜打过的茄子:“是我从郡守府邸偷来的,偷了他也不知道…跟郡守四处搜刮的民脂民膏相比,我自己偷拿的那些不过是九牛之一毛,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啊。去年的秦氏偷漏赋税一案中就中饱私囊三千五铢钱,我偷的不过冰山一角。请老爷们明察!”
一片哗然。
郑伦:“少来这一套!你李忠偷财又偷人,还和郡守小妾勾搭在一起,你们无耻奸情败露,所以杀了郡守灭口!”
李忠拼命摇头:“没有!郡守每日醉心炼丹养生,闭门修炼,根本不知道自己少了钱财,因为做得隐蔽,他也不知道我和菱儿的事!”
众人不由得看向菱儿,菱儿只是低着头,任泪珠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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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伦急不可耐:“休要狡辩,郡守出事那日你就在现场,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你有杀人的动机和时间,还想抵赖!”
黄月英皱眉:“李忠是杀人犯?”
诸葛亮:“李忠这人虽然贪财好色,但为人怯懦,贪生怕死,绝非有杀人之胆量。”
李忠:“给我豹子胆我也不敢杀人啊,何况是郡守!我还要靠他吃他,指望借他发财,怎么会自掘坟墓杀了摇钱树呢!”
郑伦咬住不放:“休要抵赖!”
李忠:“郎官大人,各位大人,郡守出事时他是单独在隆中书馆新馆的厢房休息,那个时间段里我并不在郡守身边,怎么会是我下的手?”
郑伦鼻孔出气:“空口无凭,谁人能替你做证?”
李忠:“当时很多人都看见我了,都可以替我证明——县令大人、督邮大人,你们的县尉、县丞、还有我们随行的隶卒、轿夫都看见我了!”
郑伦:“他们人都在这里,你猜谁愿意替你这个通奸偷盗之徒作证?”
环顾四周,哀求一遍,大家不是看手指甲就是看脚趾甲,无一人出列作证,李忠这下真是彻底慌了。
郑伦:“怎么样,所有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忠突然想到:“不对!还有一个人能证明我没有和郡守在一起,可他不在这里!”
郑伦:“谁?”
李忠:“水镜先生!”
郑伦哈哈大笑:“水镜先生已经替你受过关在大牢里了,你认为他会感恩于你赐他牢狱之灾,替你作证?”
李忠:“水镜先生跟别人不一样,他是读书人,他会替我作证的!”
郑伦:“好啊,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就带水镜先生。”
众人屏息凝视,只见水镜先生在狱卒的押解下缓缓步入庭中,他的手脚都被沉重的镣铐枷锁所束缚,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那些冰冷的金属在他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仿佛是无声的控诉,诉说着他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苦难。
他面色蜡黄,憔悴得几乎让人认不出,原本丰腴的脸颊如今只剩下深陷的眼窝和突出的颧骨,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已变得凌乱不堪,失去了往日的整洁,如同荒草一般散落在肩头,更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走路时,他的步伐沉缓而疲惫,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大牢里的几日,对他来说仿佛是一段漫长的岁月,将他整个人消磨得消瘦了一大圈。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学富五车的水镜先生,如今却落得如此狼狈,让人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命运多舛。
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有的人眼中闪过同情,有的人则是复杂难辨的情绪,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深深触动。水镜先生的目光低垂,似乎不愿与任何人对视,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光芒,即便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他依然保持着内心的骄傲和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