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未踏出门来,就听见书馆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嘈杂人声。
原来,县尉郭槐正押着一个中年男子往内院走,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唐炳八卦的凑到了跟前,却被身后过来的郑伦以及手下的范登等人撞了个屁股墩儿,哎呦一声,就坐到了地上。
“不要妨碍我们少年郎官办案!”
郑伦看围拢的人越来越多,踏上早已准备好的木榻,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宽大的织锦缎袖,摆出少年演讲家的昂扬姿态: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各位书馆同窗,经过连续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的紧张工作,我们不负众望,终于将凶犯捉拿归案!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配合!作为邓县的少年郎官,我郑伦跟大家同呼吸共命运,心中时刻装有黎民百姓!这也督促我永远将邓县人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破案——”
“你可拉倒吧!人家是投案自首的!”
也不知是谁从哪里冒出这一句,众人哄堂大笑。
唐炳笑得最为解气,咯咯咯,差点背过气去。
“什么少年郎官?那死太守还没来得及给你颁证吧!”
又是一阵爆笑。
县丞跑了出来:“少爷,咱老爷急着让坐堂公审呢——”
郑伦赶紧就坡下驴,说实话,这个王武可真是帮了郑旦父子的大忙,刚俩人还在房间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儿准备去牢里弄个死囚来顶罪了,现在居然把凶犯抓住了,还不赶紧坐堂公审!
书馆正中,明堂之上,此刻汇聚了众多关注的目光,人群密密麻麻,几乎挤满了整个空间,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郑旦、苏原两位官员端坐于高位,面色严肃,庞德公亦是敛去了平日里的笑容,一脸正色。郑伦,这位年轻的郎官,显然受到了父亲的影响,正襟危坐于审判席上,目光不时向父亲投去,似乎在寻求某种无形的鼓励与支持。
而被押解至堂下的男子,尽管中年模样略显沧桑,身上衣物脏乱不堪,被五花大绑地摁倒在地,发髻散落,却仍保持着一种倔强的姿态。即便是在这样的困境下,他的眼神中依旧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份从容与不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让人不禁对他背后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诸葛亮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郑旦咳嗽一声,朝郑伦使了个眼色,郑伦狐假虎威又有点底气不足:“大、大胆凶犯,居然敢刺杀郡守,你、你可知罪?”
“没错,人是我杀的,我活着就是为了杀掉这个狗官!洛儿,娘子,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狗官是谁?”郑伦显然有点蒙圈。
苏原忍不住哂笑,郑旦朝郑伦瞪了一眼,赶紧接过话头:“县尉郭槐!”
“属下在!”
“把这刁民的嘴给我堵住!”
男子不依不饶,还在骂骂咧咧,几个隶卒粗暴的堵住男子的嘴。
没法审问凶犯了,那就问郭槐吧:“郭槐,究竟怎么回事儿,速速据实报来。”郑旦道。
“回大人:人犯名叫王武,系颍川人士,数日前流窜自我邓县,郡守车驾过境时,曾试图冲闯车驾,后被卫兵拦下,此人一直声称,一直声称……”郭槐一时嚅嗫。
“嘴里拌什么蒜,赶紧说!”郑旦呵到。
郭槐:“王犯声称,陈郡守糟蹋了他的女儿,致使其妻女自尽,家破人亡,故而王犯一直尾随陈郡守,伺机刺杀,这次终于在隆中书馆觅得杀机,故而痛下杀手。刚才属下在书馆门口看守,忽然来报,说是有人沿路高喊‘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之语,属下觉得有蹊跷,于是前去查看,正是王犯,抓住审问之后,王犯对刺杀郡守一事供认不讳,还、还仰天大笑。”
郑伦兴奋地指着王武:“就是你干的!太好了,爹!郡守之死案情已水落石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