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她家为了一笔丰厚的彩礼钱,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故事的最后,她在出嫁的路上跳河自尽,我也一辈子未曾婚娶。”
“谣传的结局与我的经历一模一样,但仅是结局正确,便能代表一切吗?”
“她明明已经怀了我们的孩子啊!”
“我恳请她跟我走,她不从。我拿出全部身家,跪下磕头恳求她留下这个孩子。我向她全家保证,等孩子出生后,我便会带着孩子离开深城,再也不会回来。”
“她同意了,她全家也同意了,甚至那个老鳏夫都同意了!你知道我那时的感觉吗?我感觉我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可到了最后,她还是瞒着我,把孩子给打掉了!”
触及到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谭允谦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儿,那是我的儿!你知道我的儿最后去哪了吗?”
“被吃了,我的儿被那一家子禽兽一点点吃掉了,包括他的亲生母亲!”
“那个女人就当着我的面,一口一口的喝着,用自己孩子煮出来的汤水!”
“从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感情的存在,只有金钱,只有利益!”
“我要是有钱,当初我的孩子就不会死。可现在我有钱了,但我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他死在了那一家人的肚子里,所以我就得让他们一家人陪葬。”
听着谭允谦的描述,李响的眉头逐渐皱起,“你只说他们吃了你的孩子,那你呢?”
“我?我当然也吃了!要不然,我又怎么会一直带着这颗牙齿。”
随着事实的真相被逐渐揭露,越来越多的幼儿虚影从谭允谦的体内爬出。
但它们似乎没有伤害谭允谦的念头,围绕在他周围,也不过是被相同的血脉吸引,出于本能的想要汲取营养,长大成人而已。
刺骨的凉意在周身萦绕,耳边的哭声也愈发强盛,甚至有些幼童已经攀上李响的裤脚。
“这么多残念,你到底残害了多少孩子。”
心声得以吐露,谭允谦的状态逐渐平静下来,但他平静地又有些过分。
“茫茫多,具体数量谁又能记得。”
“古人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在七十三岁那年,我生了场大病,险些死掉。”
“但也就是在住院期间,我认识了一位半仙儿。他轻而易举地掐算出我的过往经历,并告诉了我解决的法子。”
“依照他提供的法子,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好。而他所谓的副作用,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代价。”
李响伸手指了指周围道:“一直围绕在你身边的哭声,便是服用药丸的代价吧。”
“没错。起初,这道哭声还很微弱,我也没放在心上。可随着服药量逐渐增多,哭声越来越吵,而我也逐渐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当我看清楚它们的模样后,我便知晓了消除哭声的方式。”
李响无奈摇头苦笑,“这个方式就是用其他人的性命,来喂饱这些残念吧。”
“人与禽兽的划分界限,仅是依靠一层单薄的人性。而你的人性,已经被你亲手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