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欢快地进了老屋报信去了。

我站在熟悉的老屋前面两棵桔子树前，望着桔子树下摆着那根坐了不知多少年的矮凳，暮色中，我突然看见扎着两条长长的发辫的母亲坐在矮凳上给弟弟喂奶奶，我惊喜地喊：“妈妈！！！”

“是分谷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传来了出来。

母亲不见了，感觉告诉，刚才是我的幻觉。

不一会，黑虎领着奶奶出来了。

“奶奶！”

“唉！”奶奶瘦长慈祥的脸上布满了笑纹。

我两手空空，我感到非常惭愧。快半年没有回来看奶奶了，老屋还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奶奶苍老了好多。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背也有点驼了。

“进屋吧！我煮饭去！”

“不急！”我问：“爷爷呢？”

“看牛还没回来，快回来了！”

“奶奶，身体好吗？”

“好好好！”奶奶一边说，一边咳了起来。奶奶的哮喘病一直不见好。

在我的记忆里，奶奶终年咳嗽，总不见好。特别是晚上，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总听见奶奶在咳。

“奶奶，我带您去看医生吧！”

“老病了，几十年了。”奶奶说：“崽呀，有你这句话奶奶知足了。”奶奶一边说，一边喘着气。好一会才说：“你为何不早点来，我听你晚晚说，国家恢复高考了。你要去考，一定考得上。你爸太不是人了。这么好的崽，不上心。你读书成绩好，期期得奖状。我跟你爸提了好多次，他都不在心。亏他还是老师，唉！可惜奶奶老了，走不动了。”

其实奶奶今年还只有60岁。

“奶奶，对不起，我什么也没买。”

“好孙子，奶奶老了，说话也不中用了。你爸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好孙子，还有两个月，你想读书，就住在奶奶这里。这里是你的家。”

“我就是来读书的。”

“好，读书好。现在国家好了，只有读书才有出息！明天我去你爸爸那里拿钱给你读书！这个没良心的，一天只守着那个妖精不回家。还养着一个小妖精读书。自己的崽不管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