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彻笑道:“让将军见笑了。上天动了这几只大石游表,本巫也需要时日方可参透其意啊!”
力牧也笑了,道:“那大巫可否告知,天意如何啊?”
左彻收起笑容,肃然说道:“即便是上承天意,事情仍需人为啊!现在城里妖言四起,东夷要大权独揽,对西土不利。云帅和本巫一样,也是西土出身,岂可听而任之?”
说完,左彻两眼紧紧逼视着力牧,看他如何反应。
力牧也收起笑容,道:“大巫有何计较?直说无妨。”
左彻沉声道:“帝君之位已经虚置一年,不日即将选出新帝登大位,少昊青阳已是东方之主,再加上帝君名号,那么西土将累世积弱,屈居人下,你我西土英豪情何以堪!”
力牧平静地说道:“青阳已是众望所归,苍林少君没有机会了。”
左彻两眼放光,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急急说道:“若云帅招集云师相助,本巫明日便可在朝会之上强立苍林少君登上大位。”
“苍林少君登大位之后又如何呢?”力牧追问道。
左彻昂首道:“有帝君之名,云师之力,哪个敢不从!少昊青阳可以回去管他的东土,我等助苍林统合西土,再造上古神农氏的辉煌。人生一世,有如此功业可告祭祖先,夫复何求!”
大巫左彻说完,热切地看着力牧,等待着这位轩辕氏军队统帅的响应。
听了这话,力牧心里对左彻已经彻底失望了,他冷冷说道:“如大巫所言,则东土和西土必然分裂,先辈们维系的三百年和睦必毁于你我之手,此力牧所不为也。”
力牧的回应有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大巫左彻瞬间呆立当场。
力牧见状,轻叹一声道:“唉,以力牧之见,西土自有命数,大巫莫要再逞强了。”说完转身径自下了祭祀台而去。
大寒时节的泗水西岸,太阳已经西斜。
忽然林间飞鸟惊起,隐约传来呼喝之声。羽从水边直起身,向惊起飞鸟的树林望去,同伴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渔网。
“栗,你收好渔网,我去林子那边看一看。”羽说着,手持大弓,扶了扶背着的青金短矛,向林子潜行而去。
还没到树林,就见林中跌跌撞撞地奔出两个人。前面是一个青年,身材修长,手里提着一把石斧,腿上伤口流着血,后面一个粗壮汉子手持石矛紧紧跟着。两人身后不远处有五名青衣武士追来。
这时,跑在前面的青年脚下一绊,扑倒在地,后面汉子忙伸手将他搀起。
可是这一耽搁,后面五人已经追上,并将两人围住。
领头的武士开口道:“我倒要看你们几个共工贼还能跑哪里去!”
那青年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倒是嘴硬,说道:“来呀,小爷死之前正要再拉一个垫背的。”
领头的武士不再多说,一挥手,五个人各持武器一起向中间两人攻去。那粗壮汉子大吼一声,抡着石矛迎上前去,吸引了三个敌人,那个青年背靠着同伴面向另外两个敌人。
转眼间,那粗壮汉子就打倒了一个敌人,自己也被狠狠刺中,满身是血。
那青年正挡开一个敌人的进攻,侧背另一个青衣武士的石矛已经直戳过来。眼看无可躲避,只听铮的一声弓弦响,那持矛的青衣武士中箭,一头栽倒。
紧接着,弓弦响声又起,粗壮汉子对面的一个青衣人应声倒下,一支长箭正中面门。
众人这才发现羽正手持大弓,大步奔来。
那领头的青衣武士一声大喝,撇下重伤的粗壮汉子,手持藤盾向羽迎了过来。
羽连发两箭,都被青衣武士用藤盾挡下。两人转眼来到近前,羽扔下大弓,拽出背上的青金矛直刺过去。那青衣武士哪知青金锋锐,依旧用藤盾迎了上去。
青金矛到,那藤盾立时洞穿,只听一声惨呼,那闪亮的矛头已刺入了青衣武士的前胸。
剩下最后一个青衣武士慌了,转身就跑。羽不慌不忙,拾起地上的大弓,瞄着逃跑的青衣武士背影一箭射去,长箭划空落下,那人中箭立刻栽倒,被青年赶上前去,一斧砍死。
共工氏大君来到了羽所在的小聚落。
羽和栗这才知道自己救下的年轻人是共工氏少君勾龙,那个跟着勾龙的汉子是他的护卫邗。
原来共工氏有人在沂水打劫之后,东土的部落都知道了,并且专门做了准备。这次勾龙的船在泗水航行,虽然真的是要做贸易,但是泗水东土部落一看到是共工氏的旗号,二话不说就当作了贼寇。勾龙的船刚一靠岸就被突袭,只有勾龙和护卫邗奋战逃走,最后侥幸生还。
“父亲,全队都被杀了,要不是羽壮士,孩儿和邗也逃不回来,我要报仇!”勾龙见到共工大君康回,上前哭诉道。
康回扶住勾龙和虚弱的邗说道:“你两人伤势如何?”
一旁的羽简要说道:“少君小伤,无大碍。邗伤重,需要修养。”
康回闻言转身,上下打量着羽说道:“你就是那一举击杀四敌的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