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惊醒,我脑子还是蒙的。
见班里所有同学还有讲台上的老师都盯着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问:
“怎、怎么了?”
咚咚锵,咚了咚了个锵!
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
擦咧!
声音就是从我课桌里发出来的。
我赶忙伸手在课桌里一阵摸索,随后摸出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塑料猴子玩具。
猴子胸口背着个小小的锣鼓,正敲打个不停,嘴里弹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徒儿,救我!
我赶紧摁掉玩具后面的开关,让其静止下来,继而扶额:
嗯,很好,我那不成器的师父,还真是又双叒惹上麻烦了。
九十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
我师父就制作了各种玩具外形的传音器。
他那头只要点燃手里的传音符,放在我身上的传音器就会做出各种举动,提醒我,他又双叒不好了,赶紧江湖救急。
“孟平安!”
讲台上,物理老师对我制造出的噪音大为不满,脸色黑如锅底,眼看着就要祭出大杀器之黑板刷,给我来个一击爆头。
这时,我的同桌刘浩突然举起了手:
“报告老师,我要拉屎!”
物理老师举着黑板刷,面皮抽了抽,快要喷火的目光马上调转枪头,对准了他:
“刘浩,孟平安一有状况,你就要上大号。
你们俩是提前商量好的吗?!”
“没有啊,”刘浩眨了眨眼睛,满脸的纯真无辜,童叟无欺,
“人有三急,这感觉来了,我想憋都憋不住啊,只是时间凑巧了而已。”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狡辩,物理老师气得都快把黑板刷捏爆了。
“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物理老师一声怒吼,我和刘浩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麻溜地滚出了教室。
走廊里,刘浩问我:
“又是徐爷爷那边有事找你?赶紧去吧!”
这个有着清澈中带着愚蠢目光的家伙,是宁州市本地大老板刘建业的小儿子。
据说,家里经营着八家连锁超市,还有五家酒店。
刘浩父亲刘建业,就是我出生那晚,在白月岭上协助谷爷爷一起用符纸对付群鬼的那个壮汉。
他原本是桃李镇人,后来举家搬到了宁州,并在此发家。
因为当年的经历,他与我父母一直保持着联系。
得知谷爷爷去世后,他还特意回去祭拜过。
十分凑巧的是,我与他的小儿子刘浩还在高中时成了同班同学。
因为有父母辈这层关系在,
加上去年刘建业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最后还是我请上师父,一起帮他解决的,
所以,他们一家对我很不错。
尤其是刘浩,把我当兄弟,只要我在学校惹上什么麻烦,他都会挺身而出。
能打过的帮我一起打,打不过或者不能打的,就好比刚才,就设法帮我吸引火力。
人倒真是个好人,只不过……
我拍了拍这个跟他爸一样壮实的家伙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满脸真诚道:
“兄弟,感谢帮忙分散老师的注意力,
不过,麻烦下次能否换个稍微体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