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娘正一如既往的在殿中练字,她抬眼,“何喜之有?左不过是为东家做事罢了。”
“若娘娘这样说的话,喜便在俸禄上。”沈时琬兀自站起身来拈了块糕点吃。二人这段时日总是在一块说话,也算是熟络起来了。
“嗯,此话不假。虽提了俸禄,但本宫的时间也不似从前那般自由了。况且跟在宜妃身边做事,怕是有苦头吃了。”陈沅娘停了手中的事情,坐到沈时琬旁边来。
沈时琬疑惑起来:“宜妃娘娘不是礼佛之人么?想来该是菩萨心肠才是啊,娘娘缘何这样说?”
“菩萨心肠?你仔细想想看,裴姬遭遇如何?刚入宫便被她打的半死,这叫菩萨心肠?”陈沅娘冷笑起来,徐昭韫是本性难改的。
沈时琬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会儿就又转了话题:“对了,嫔妾听闻三皇子指给娘娘抚养了,可以给嫔妾看看吗?嫔妾最喜欢小孩子了。”
“三皇子在奶娘那儿睡着呢,待他醒来再抱来给你看吧。说起来,这三皇子还只有四个月大。她才生下孩子四个月便被贬了位分幽禁起来,倒也可怜。”陈沅娘长叹一口气,暗道后宫女人总是可恨又可怜。她看过他二人最初的浓情蜜意,又看着他二人时过境迁离了心,才发此感慨。
沈时琬吃着糕点,笑得开怀,“嫔妾倒觉得,三皇子能跟了您这样的母妃,反倒是幸事。若是跟着贵…跟着窦姬,指不定会活得有多压抑呢!”
晚间,温煦等着徐昭韫离开后,才去慈元殿求见了郑颐。
“温贵嫔?听闻是个温顺的,让她进来。”
一入殿,温煦便直直跪倒在郑颐面前,带着些哭腔:“太后,臣妾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求见您的,还望您为臣妾做主。”
“好孩子,快起来说话。”郑颐让应钟将她扶起,等待来人说话。
“太后,臣妾现今已有孕三月。头三月胎像不稳,生怕遇了什么意外,这才瞒着六宫,就连陛下也未曾告知。包括每月的晨省昏定,臣妾也都告病推辞了。”温煦说着,嘴唇开始发抖:“现在月份渐渐大了,之后恐也瞒不住。昨日听闻兰嫔在泠水行宫遭人暗害失了孩子,臣妾害怕的紧,特来寻太后庇护。”
“太后,彤史对得上,确有三月了。”应钟对郑颐点头。
“你放心,此事哀家已经知晓,自会派人暗中保你与腹中胎儿无恙。”郑颐安抚她,“皇帝那边,哀家会去信告知他,你若想瞒着后宫,哀家让他也一道瞒着便是。”
“多谢太后恩典!”温煦再度拜倒在她跟前,诚恳道。
“无需谢哀家,你腹中的也是哀家的亲皇孙,哀家没有不疼爱的道理。早些回去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