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了初六,忽然意识到了要开始整理东西了,初八就开始上班了——原来我已经没有学校可以回去了,等待我的是日复一日的上班时光。
仅仅是这么个霎那间,忽然理解了之前过年的时候听到表哥表姐说初几就开始要回去上班的感受了。
在临近上班的这两天似乎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打开带回家的那个被合上了的行李箱,原来里面还有一套衣服没有拿出来过,在衣服上还压着一本专八的词汇书。
看着那绿油油的封面,原来计划放假每天记两个单元单词的想法瞬间沉落在回忆的汪洋。我还是没忍住拿出了这本词汇书,随意翻开了其中的一页。这本词汇书也并非是新的一本,翻过的每一页也稀稀疏疏被我标注过一些笔记,书的纸页也被我或这或那折过一些角,有些页面滴落过几滴吃辣条留下的油渍……原本就是在年初就要考专八的,也是疫情缘故被迫推迟,自然词书也是翻过了四五轮。
可是就像机器年久失修一样,记忆里那些零零散散的单词,也需要再拿出来重新上上发条。
一下子又因为这本绿皮书想到了另一本绿皮书,那是专四的词汇书。在两年前的那个寒假,也是在过完春节但不到元宵的这段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搬把椅子,一个人坐在只留下禾苗根干巴巴地扎在田间的田埂上。头上和背上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口袋里装着正在播放着不大不小音量音乐的手机,椅子旁边都是枯灰灰白的野草尸体,上边堆着我放的年货零食……
眼前还是那个大箱子,箱子里装着一套洗干净的衣服,衣服上堆着一本专八词汇书。
过完年,又长大了一岁,虚岁这东西在小时候是一种骄傲,争着给自己报大一岁,过了一个岁数,又好像觉得是一种负担,不再承认当初的合法地位——也许那个年纪是每个人的十八吧。
过年的“摆烂”,让习惯了睡觉的我又不习惯给大脑通上电来思考,可在通电的那一瞬间,似乎我又意识到,我又得要回到我那个希望逃离的地方。
我也说不上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要工作的,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把这段经历视作是我的职业规划中的一环,也许是Z校和Kathy的离职开始,也许是错过了上一年的考验,计划一次又一次落空,也许是发着高烧上完了原本准假的那三节网课……我真的是不太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能确定的是我仅仅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还有现在的这种状态。
一边想一边收拾着行李,收着收着眼睛又瞄到了书架上的那些专业课的书,还有曾经考研后带回来的那些笔记,一时间本就混乱的思绪彻底让我凌乱。手上不觉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眼睛紧紧盯着这些书和笔记,他们都是陪了我一些时间的,虽然有从未好好翻阅的,但它们也是陪了我美好的大学四年的,就更不用说在考研的那些日子里每天陪我在自习室日夜耕耘的笔记本——我有一种对不起它们的失落感——我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情绪打败的战场上试图跟自己和解,可我清楚知道,这需要时间。
恍惚间我看到了那个迷茫的自己,站在原地告诉自己,迷茫的人不用惧怕迷茫,请安心去迷茫,没必要所有的问题都需要有一个答案。你只管告诉风你要去哪,接下来朝着你的方向,迷茫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