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愿意接两个班并不是因为没有时间,更准确地说我是一个班都不愿接的。
鲁迅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是有的。不仅如此,我还认为,借口也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想要,总是有的。
早在一开始,十月底提离职,十一月做完这个季度,就可以专心考研备考,这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
眨眼间时间就到了十二月,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提上议程,原因可能是我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吧。
每周备课练课包括校会,我都会有点期待,有和阿朵和可主管的玩笑时光,有和Z校的饭桌畅谈,有和学生和家长们的打成一片,总觉得事情虽然琐碎,但终究还是很充实的,老是在犹豫中不自觉的就把时间过过去了。哪怕是到了十一月底,心里还在跟自己暗暗较劲,相比起工作,自己的考研和未来规划应该是更重要的,隐隐还是有些不稳定的焦虑。
在我和Z校谈完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问阿朵这个季度接了多少个班,毕竟想要教师级别晋级,拿更高工资,多带班是做老师唯一的途径,而我跟阿朵基本上就是信息同步,彼此的各种安排都会第一时间分享。
她说学校给了她两个班,一个新班和一个老班,然后他问我。
“我原本也是两个班,跟你一样,但是我退掉了一个班,我怕搞不过来,毕竟还在上线上课。”
“就是说咯,我一开始在校长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是在犹豫。”
“那你还接了?”
“当时她看我不说话,然后就跟我说Charles也接了两个班,我就想那你也接了两个,我也就接吧,就同意了。”
“真有一套。”
“你什么时候推掉的?”
“我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的。”
我冲着她笑了一下。
“不行,等会儿我也要去跟她说我接不了,我就跟她说我都不接,她肯定会再劝我的,我在顺水推重接一个班。”
她也咧嘴笑了出来。
我朝她树了根大拇指。
之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忙着自己的事情。
工作之余,看到了那两个新女老师进出了两次办公室,估摸着我推下来的班和后来阿朵推下来的班又分给了她们。找准个机会,我悄悄跟Lucy打听了一下她手上带的班,她说一个进阶班,一个二手基础班,还有两个新开基础班。
我在想除了新开班每个季度都会有新班可能会交给新老师来带,那老班二手班是从哪里来的,原则上肯定是有老师离职才会有老班卸下来,我和阿朵都是没有提离职的,她们连我有离职的想法都不可能知道,另外的应试老师也没有要走的风声,我就奇了怪了,哪里来的二手基础班。
我顺便跟她打听了一下,哪个带班老师的二手基础班,她告诉我是Kathy的。
什么?可主管要离职?
我拿着水杯往外走出办公室,因为饮水机放在了大厅,所以我们接水都要去大厅,刚巧在饮水机旁碰到了可主管。
我小声地用惊讶的语气问她,“主管,你要离职?”
“对呀。”她嘴角扬起了微笑。
“你竟然瞒着我要离职?为什么啊?”
“我提离职都好久了,我两年前就提离职了。”
“你走了,我们咋办?”
“肯定会有新的主管呀。”
她笑了笑走开了。我一边接水,一边在心里开始盘算着我也要不要离职。
如果是十一月份完全离职,可能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备考,哪怕再仓促也还能临时抱佛脚复习一下。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点上,刚接了新班,哪怕是校方同意离职,那我月初提,月中交接,最快也要月底才能完成交接彻底离职干净,但是考试已经考完了。也就是说还不管复习得怎么样,时间上面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忽然一股强烈的失落感袭击了我。
在晚上上完课后,我和阿朵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跟阿朵提到可主管要离职的消息,她也感到一份诧异。因为虽然我们课组还有其他的老师在一起,但是在试用的时候我们仨就经常单独在一个教室练课,哪怕到了后来集体练课,她对我们的课程也是表扬多过批评,时不时就会传授给我们一些干货。我们都是注重效率的那一类人,所以工作的时候废话不多。但是我们又是能够聊到一起的那种人,时不时就会在工作之余开点玩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