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去了之后,将军消沉了一段时间,我们几人轮流守着他,生怕他做什么傻事,随着嫂嫂去了,留下岁岁可怎么办。后来清澜国来犯,将军披甲上了战场,本是必胜的战役,因军中出了叛徒,导致大军在秋川惨败。”
“秋川战役那场仗打了两个月,我军也生生被困了两月。最让人想不到的是,清澜国与燕国合作,在两国包抄之下,我军伤亡惨重。还好有将军在,带着我们打了不少胜仗。”
说着说着沈猛的眼中闪出了光芒,眼角留下两滴浊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随着季将军征战的日子。
“在最后的突围中,竟让狼心狗肺、贪生怕死之徒,就是武安侯先走,带着我们这帮弟兄断后。不想这人在逃出后,没有带来救兵,反而将断了我军的后路。”
“我们和将军浴血奋战,敌军万余人,而我们只有几千人,终不敌。将军被万枪穿心而死,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上直至发臭腐烂。而那狗东西,冒领军功,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
听到这里,江芸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留了下来,她的百胜将军怎么会那么容易战死,原来是这样。
“那些战死的弟兄全被他说成叛国之人,可怜那黄沙埋骨的弟兄和将军,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叛军。”
“我和李云当时只是伤重晕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俩从尸体里爬了出来。站在弟兄们的身上,远远看去,血河干涸,乌鸦盘旋,在黄昏之下全部变成了血色一片残然。”
“我们俩在农户家将伤养好后来到京城一切都已经晚了,岁岁也因风寒去了。对不起嫂嫂,是我们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将军。”
江芸景的眼泪流得更多,脸上的妆全部花了,黑黑的全部涂了在脸上。
“我们去兵部,被兵部的人给轰了出来,在名簿上,我们俩已经成为了死人。昔日交好的人,也都闭门不见,一时间状告无门。”
“狗东西发现了我们俩,在一个晚上,将我们抓住,幸好有丞相相助,我们才能脱身,不然现在还见不到嫂嫂了。自那之后,我断了一条腿,李云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俩装作乞丐混在上京,只希望有一天能将真相说出来,还兄弟们一个清白。半年后,丞相被派到燕国议和,半路不知所踪,直到现在也没有将人找到。”
“我们去找过丞相,路上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只在一个石洞中发现了一个这个。”
李云将东西掏出,是一个圆形镂空刻着水纹的铁片。
江芸景第一眼就认出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她在傅寒轻的记忆中见过,好像是在陆观南的书房中,就刻在书架上。
一夕之间全部都变了,而自己竟然重生在了仇人的夫人身上。这些事里面,傅寒轻又参与了多少她不知道。
心脏处越发疼痛,江芸景就越清醒。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报仇。
江芸景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有些事她需要调查,只听一方难免偏颇,万一季清川是他们合谋杀死后嫁祸在陆观南身上。
“恐怕正门是不能走了,你们先走,我知道哪里有狗洞,我钻狗洞出去就行。”
江芸景将书放回原处,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江芸景和沈猛两人站在门口,她掏出银票塞入两人怀中。
“这些银票你们拿着。”说完立马关上了密室的门。
看着紧闭的密室门,江芸景松了一口气。从他们开口称她为嫂嫂,喊清川为将军时,她就知道这两人绝对不是沈猛和李云,他们从不这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