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随手捡起一个红薯,没有水,也没有火,她只能用袖口擦拭一下,便大口啃了起来。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
稍微恢复了一丝气力的她,再也不敢轻易动口,因为家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
后院地里的白菜萝卜,仍在努力生长。父亲病重,弟弟年幼,爷奶身体不好,无法再操劳农活。
她苦思冥想着如何让家里的状况好起来。可她感到茫然无措,因为她什么都不会。
在原来的世界,她从不为吃穿发愁,也不缺钱花。
家里有好几个佣人,出行都有司机接送。
而那时的她,还是个大三学生,大学生活也是得过且过,选择历史专业,仅仅是为了拿到毕业证书,靠金钱才进入了大学。
尽管并非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但也是因为对古代的服饰和诗词歌赋的喜爱。
说到历史,她突然想起,有红薯的时代应该是明朝或清朝。
在她的记忆中,红薯、土豆、番茄、玉米都是明朝时期引进的。
然而,旧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明朝和清朝,而是一个叫做大离的国家。看来,这并不是原来世界的古代,或许是一个平行时空吧。
苏卿卿仔细梳理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和旧主的记忆,发现自己唯一称得上擅长的就是烹饪了。
在高中时,她就读于私立的贵族女校,那里设有烹饪课。
虽然她没有全心全意地学习,但为了讨好父母获取零用钱,还是记住了几样菜肴的做法。就这样,在回忆着各种美食做法的过程中,苏卿卿迷迷糊糊地靠坐在墙上,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的时候,苏卿卿就醒了。冷醒的也是平时起床的点。没有时间,大概是古时候的卯时左右(早晨六点左右)。
她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双腿 ,才慢慢扶着墙站立起来。
回想了一下原主的劳作轨迹,便去院子的豁口水缸旁拎起一个破旧的小木桶往院外走去。
天还没大亮,朦朦胧胧能看到四周田地里被冷霜覆盖着的宿麦,其实她也不认识,可原主是干惯了农活的,这些作物她记忆里都有。
周围偶尔有各种家禽的声响,也有已经起来劳作的村民。
村里的路坑坑洼洼,淅淅沥沥。水井离得有点远,苏卿卿的记忆里一个来回要二刻钟。来到井边,已经有村民在打水了。
“小花,你也这么早打水?你爹身体好些没?”
一个穿着深棕色褥衫的中年男子边打水边抬头跟苏卿卿问道。
苏卿卿瞬间便记起这是花小花没出五服的大伯。
名叫花国勇。
大伯的短褥很干净,并没有补丁,袖口有些磨损也不严重,腰间绑着一颗粗麻绳,裤子深蓝色棉裤。眉眼间很是精神。
“大伯好,爹还是那样,起不来身。咳嗽也不见好。”
苏卿卿也很惆怅,她得想办法给这个爹治病。弟弟还小。记忆里娘生小弟难产过世了!如果爹好不起来,也不晓得这个家该怎么办!
“让他好好吃药,多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记得开口,大伯能帮的一定会帮。对了,家里可还有粮食?”花国勇一边帮小花打水一边问道。
“有的,大伯!多谢您了。我会照顾好爹和弟弟还有爷奶。”
苏卿卿伸手想把水提起来,可花勇已经抢先挑起自己的水,又拎起苏卿卿的小水桶。
“走,大伯给你提一段。”便利索的往村里走去,苏卿卿只好小跑追在后面。
期间路上遇到的,院里看到的村民都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苏卿卿能感受到村民们对这小女孩的友善。
到大伯家门口时,大伯高喊着让小花等等,他放完水就过来帮她拎回去。
苏卿卿果断地拒绝了大伯,说了一句谢谢后,便拎起水桶自顾自地往家走去!等大伯出来时,侄女早已没了踪影。
“这孩子!”花国勇望着眼前的小路,不禁感叹了一句。他这个侄女勤快孝顺,生活也很艰苦。乡亲们见到,都会或多或少地帮上一把。
等苏卿卿打完两桶水时,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可她不能停歇,还要烧水煮饭呢!其实,她自己很懒,什么都不会。
但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觉得自己应该为给她重生机会的花小花报恩,也为父母赎罪。
于是,她咬咬牙,撸起袖子,开始添柴烧火。她打来水,放在灶上的铁锅里烧着,想着过会儿要给新的爹和爷奶打水洗脸。
蹲在灶边,苏卿卿机械地添着柴火,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她不知道爸爸过得怎样?妈妈是否会后悔生下自己!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肚里传来的饥饿感,还有浑身的疲惫,都在清楚地告诉她,这不是梦,她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