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内心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出面干涉,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王继发的愤怒像一团火,正在灼烧着周围的一切。
而威震天的沉默则像一道冰墙,将所有人隔绝在寒冷和恐惧之中。
“二当家,这些下人没眼力见我难道发火说他们一下都没资格吗?还是说这些人不给我倒酒,把我一人晾在这,是二当家你故意提早就这么安排?”王继发这一番话,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几杯浊酒下肚,他的言语中充满了豪迈与不羁。
原本的谨小慎微在此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硬气和直率。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反感。
绿豆眼原本以为王继发会继续忍气吞声,任由他欺负。
但没想到这窝囊废此时居然会如此硬气,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往喉咙里塞进一块大便的感觉,心中充满了恼怒和厌恶。
“王继发,你大胆!”绿豆眼暴喝一声,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他的眼神凶狠异常,仿佛一头即将暴起的野兽,死死地盯着王继发,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
然而,王继发并没有被他的威势所吓倒,反而一改先前的谨慎和谦卑,怡然不惧地站起身来。
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而果敢。
他手中的酒碗被重重地砸向地面,清脆的碗片四溅,如同他的决心般破碎。
“喊你一声二当家,那还是看在大当家的面子上!”王继发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你个混蛋,文不成武不就,除了生得一个好屁眼,你还能干什么?你干的那些龌龊事,真当山寨上下上千号弟兄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他的声音在厅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深深地刺入绿豆眼的内心。
原本热闹的宴会,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神态各异,震惊,吃惊,错愕。
王继发此刻已全然豁出去,借着酒劲直接就将二当家卖屁眼这件事给捅了出来。
虽然山寨上下对此事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光明正大把这件事捅出来,却绝无仅有。
原因无他,只因卖屁眼后面的那人无人敢惹,人们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就是为何大当家与二当家那些龌龊事,尽管山寨上下都已经是无人不知,但大家还是很克制,起码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直截了当说出来。
这不,此刻坐在高堂之上的那位爷,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然而,王继发却像是未觉察到他的情绪一般,依旧站在场中,手舞足蹈,唾沫横飞,言辞激烈地说个没完没了。
别人想要劝阻他,却被他挥开老远。
“少说几句,我说的那句话不是真的,干嘛让我少说几句,难道还不让人说真话了吗?”
王继发大叫一声,还要再说,威震天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他愤怒地抄起那个被捏得变形的金碗,朝着王继发狠狠地砸了过去。
这一击,直接命中了王继发的额头,砸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啊,是哪个混蛋砸的我!”王继发捂着疼痛的额头,口中嘶声大骂。
他转头一看,却看见了大当家那张阴沉得像是抹了锅底灰的脸,对方的杀气腾腾,让他瞬间清醒无余。
王继发被吓得浑身一颤,酒意瞬间消散无踪。
他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连连认错。
“来人!王统领酒后胡言乱语,将他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将他放出来!”威震天愤怒地大喊一声。
随着他的命令,几个山匪小喽啰立刻从聚义堂的外面走进来,押解着面如死灰的王继发离开。
老三刀疤脸却借着敬酒的名义,忽然起身靠近威震天,在狠狠地吃了一把那两个美姬的豆腐后,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然而刀疤脸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流氓行径。
在刀疤脸这样闹了一番之后,现场的气氛又重新恢复到原来的喜气热闹模样。
众人继续喝酒吃肉,这些山匪高层们一个个都面红耳赤,嘴角流油,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场众人已经喝得七七八八,东倒西歪,醉倒一大片。
呼噜声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登场。
罗小二由于年纪尚轻,只喝了一杯酒,那杯酒还是在威震天举杯庆祝时不得不喝下,否则他定是滴酒不沾!
罗小二看着聚义堂内东倒西歪的众人,心中一阵感慨。
他拍了拍自己隆起的肚皮,今天可谓是品尝了山珍海味,大饱口福。
然而,他看到那些人全都是嗜酒如命,好吃的佳肴摆满桌子,却没几个人动筷。
反观那些空了的酒坛子,罗小二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在离开之前,罗小二还不忘找来几张油纸,将另外几桌上未曾动过的好菜打包揣进怀里。
他决定将这些美食带回住处,自己慢慢享用。
在回住处的路上,罗小二抬头望向天空中那一轮圆月,清辉如水,皎洁如霜。
他怀中揣着好几包美味佳肴,这些食物在山上可谓珍馐美馔,但在他未上山之前,却是连见都没见过。
罗小二家中贫困潦倒,人口众多,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能够吃饱饭已经是他们家的奢望,又哪里会有闲钱来享受这些美食?
“不知道家中亲人可还好?”罗小二心中一阵伤感,他伫立在原地,轻轻地摸了一下胸口,那里放着十两金子和一支不知价值几何的玉笔。
除此之外,他的住处还存放着一百多两山寨上面赏赐下来的赏银。
“等找个机会,去一趟城里,将这些钱财给家里汇去。”罗小二心中打定了主意。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之际,怀中突然异感袭来,凉飕飕的,就像是有人将一块寒冰塞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