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果这是你在分配完任务后写的,我也不会觉得如此儿戏。”
“那你就不会反对了吗?”蒋来笑了。
“我。”林祎噎了一下,还是把后半句说完了:“会。”
“是啊,所以觉得我儿戏只是能更让你理直气壮地来反对我的理由,并不是你之所以要反对我的原因。当然也不是觉得这稿子离题。
真正驱使你反对我的心理,其实跟李老师她们一样吧。觉得离经叛道,觉得以下犯上,觉得得罪权威,最终碰在铁板上把鼻头撞瘪了。只要循规蹈矩地来,按照一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做下去,虽然不那么好受,又好像受到了规则的保护,不会受到违背规则的惩罚。”
“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规则怪谈,比所有虚妄的幻想中的你知道它再恐怖也是虚假的规则怪谈还恐怖——这些规则已经把人驯服成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温顺宠物了,即使是另一些人先违反了规则。”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那你又能改变什么呢。”这就是林祎讨厌这个话题的原因,再怎样慷慨呈辞又如何,环境不会被改变,最终只能是人去适应社会。有人想去改变,她冷眼旁观,但求别带着自己一起去吃亏。
作为同学,我愿意耐着性子劝你一下,如果硬要发癫还一定要带上自己,这就是逼着我来骂你了。
“所有人类社会中的规则之上还有一条底层规则——所有的规则都是人制定的。
这是最坏的规则,也是最好的规则。它让我们不得不遵循比我们早生的人的规矩,也让我们有了去改变规则的可能。
从一开始就想要对核心的规则做改变,当然是天方夜谭。可是外围的规则,已不是那样不可改变。”
“秦晓老师,支持我的提议,你就不担心绩点吗?”
“学校不能不让我毕业吧?我只要合格就好。”秦晓轻轻地捋了捋一缕发丝,满脸无所谓,她本身排名就不靠前,不对任何名额的竞争者构成威胁,最担心的反而是蒋来真的和她的舍友闹起矛盾来,其他的一切好说。
“总也有在旧关系和旧事物中无法获利的人。小汪老师?”
“我说了,我不会食言。”汪婧歆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也不会喜欢冒险的事,也不喜与人争执,但是她更希望做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心底也有借着蒋来的胡来偶尔疯一把的冲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下次她说话前会更过脑子的。
“即使与旧事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会有人走到新事物的一方来。”
我们从未孤军奋战,亦非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