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凌归鹊学姐，对于没有自报家门的行为，我向您道歉。”蒋来知道，对面的不耐烦已经到达了一个峰值，自己不是来吵架的，不该再继续相逼，该释放些友好的信号了。

“可是，蒋座这个称号，本来就是同学们给起的。他们很喜欢这么喊，我也不好阻止他们玩梗，但不见得我就喜欢和那一位扯上关系。”蒋来内心里吐槽道，尤其我还真跟他有点儿同乡关系。

“我更希望你喊我蒋来，103恋爱事务所的蒋来。你也可以喊我小蒋同学，您是前辈，怎么称呼我都是可以的。只是不要再把我归类成变态了。姓蒋的有他蒋中正，也有蒋先云嘛。”

蒋先云是谁？凌归鹊一愣，想了想，不跟老蒋站一边的，那应该是好人。她的态度柔和了一点，也只是一点：“那么，蒋来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

“恋爱事务所，自然是来帮助同学们解决恋爱问题的了。”

“我不需要人帮。”凌归鹊的态度又变得冷冰冰的，果然还是为了这点事。如果她真的恋爱了，她也许会需要自己的闺蜜给自己出谋划策当当军师，也会在心事翻涌求而不得的时候找姐妹们倒倒苦水，但她不会选择劳什子的事务所。

“凌学姐。你会拒绝，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蒋来太明白人们的戒备心理了，人都有一个安全距离，有个关乎听不听劝的准则。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建议，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有些时候，一个隔了几百上千公里甚至大洋彼岸的人在视频里上下磕碰一下嘴皮子就会被转到家族群里奉为金圭玉臬，有时候，最亲近的人拿着权威的论文数据逐字逐句分析都是油盐不进。很神奇，简直太神奇了。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道理也是他高考的时候连着填了三十个心理学的专业志愿从首都的那两所一路填到这所山区师专的原因。

现在他虚长几岁，学了点皮毛，稍微搞明白了一点点，于是他要试着去做那个吹的牛皮都能被奉为金圭玉臬的砖家。你别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听起来像真的就行了。毕竟大部分人都不关心真相和真理，他们只需要安心，一个能让人感到安心的，能切合他们过往经历的，自圆其说的“真实”。

显然，现在的蒋来从各种角度上都在凌归鹊心中毫无分量，要她安静地听自己论证103事务所的服务理念对于目前大学生恋爱市场来说拥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性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打算通过外周路径来改变她的态度。

此时的凌归鹊不过是徒劳坚持着自己内心的信条罢了。已经被错误使用的情绪消耗了很多心理资源的她，注意不到自己真正的目的，也并非不可动摇。

“令我意外的是，你答应了赴约。”蒋来双手交叠，撑住下巴，悠晃着他的脑袋，“你不打算从我这里得到帮助，那你今天来是想从我这个讨厌的家伙地方得到什么？”

凌归鹊沉默了。接到蒋来的消息，她没和子枝她们说，还推掉了本和她们约好的活动，鬼使神差地就来了。自己，应该是害怕蒋来出去乱说？嗯，是这样的。

“我得确保你不会把这当成我的把柄说出去，或是拿来威胁我。”

“哦？见过我的面，确认我是个好人，放心了？”

“不，相反，你没能向我证明自己的品格，我依然很讨厌你这类人。但是，你也不希望蒋座的真身暴露在表白墙上吧？会对靠着一手装神弄鬼吸引客源的你做生意造成很大影响吧？”凌归鹊说着说着，灵光一闪，像是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案。她觉得自己赢了：“你知道我的，我也知道你的，这样，我们就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