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少侠有几分把握应对这数倍之上的敌人。”

“。。。。”石光无言回应，若是来者如今日一般，自己倒是可以全身而退，但要在此间保护洛欣无异于凡境登天。

见有了作用，齐战继续向着石光声词铿铿急切说道：“某只望少侠能带这小姐远离纷争，为世子也为您师兄护住这最后一丝血脉。”

未等石光做应又继续说道：“某无以为报，唯有阎王殿门三叩首，礼敬阁下。”说罢便对着石光双腿跪下，一拜一磕，二拜二叩，三拜三叩。

一套说辞行云流水，石光根本来不及做过多反应，愣在原地。

对敌他可以招式尽出，为临死托付所有的人，他不知如何应对。

齐战还在望着他，疲惫虚弱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

石光低头沉思片刻，

极其认真的说道：“你是一个将死之人，我不该欺骗你。”

“我终会将她带回翻云城！”

此话一出，齐战先是一怔后如泄气的皮球瘪了下来，表情僵硬，他没有时间了。

沉默了一会，缓缓闭上眼睛，他一个将死之人仅剩的时间已无力改变什么，听到如此回答，除了压制心中的不甘什么都做不了。

咬紧牙关，只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为何？远离是非不好吗！”垂暮的眼神愈加黯淡。

石光双眸如炬肃然道：“你想让她强压心中的仇恨，无视家中所遭受的一切，我对她并不过多了解，但换我来说，我做不到。”说着暗暗攥紧了拳头。

“以逃避来换取短暂的安宁，是为懦弱；强者当自立，不应将自己的命运交在那些随时都在追杀自己的人手上，求他们怜悯，求他们放弃？”

石光缓缓的望向齐战，回忆起了某些往事，略带哀伤的说道：“没有用的，当他们把你的弱小当作乐趣，迎来的是无尽的折磨，一世的躲躲藏藏难有出头之日，唯有斩尽他们才无后顾之忧。”眼中闪过一缕凶光。

转头认真的望着眼前的血人：“齐大叔，我且问你，你是想她一世都在无法为亲人报仇的阴霾中，还是许她手刃仇人解开心中郁结。”

齐战面容微微一怔，显然是被这番说辞震撼到了，略带惊讶的望向石光，还想说些什么，可越渐空虚的身体不断的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心中只有无奈，若他活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洛欣远离危险，远离都城，护她一世平安。

没有选择的权力，只得在有限的时间里争取最好的结果。

石光见齐战没有回答自顾说着：“我会带她回去，或许是现在，或许是未来，但总会有那么一天。”

齐战看着石光眼神中的不屈，沉下了脸，知道自己是无法说动面前的人，心中百般不愿只是再问了一句，“你能保证不让她受到伤害么！”

石光毫不犹豫“我保证！”

齐战苦笑着“呵呵呵！！！”这爽朗又伤悲的声音响遍夜空，是无奈。微弱的声音颤颤说了句“希望了你做的到。”

。。。。

半刻过后，石光踏上了寻找洛欣的路程，脑中不断回想起齐战最后的样子。

那被吞尽本源的身躯干枯的背坐靠在巨石边，左手伤口的黑血已经流尽，面色如土朝东，双眸浑浊凝视远方，像是在找什么，又像是在向往什么；只是口中没有一点气息。

那虚弱沙哑的声音曾在夜色下响起：“某生于平凡农家，鸡鸣为号日落则息，本该庸碌一生，却幸得世子赏识，入了王府得了谦职；侍奉数十载，世子宽宏仁德，待某如友，信任之至，某不胜感激，唯有倾身相报世子伯乐之恩；然，苍天不仁，嫉妒英才，才使折戟沉沙。”

“某本应随众兄弟护的夫人小姐远离是非，无奈，能力浅薄在这世中卑微，使得夫人以身做饵才换的众兄弟一命，实乃愧疚难当；后，尊夫人命将小姐带出是非，又因歹人围攻，一众兄弟战死，不得以祭命突围，苟延至今，已是上天垂怜。”

齐战仰天长叹，眼中含着吐不出的泪珠：“事至如此，我辈无能啊！”

“呼~~”长舒一气

目光垂落“好累啊！某不想再逃了，没能保护好夫人，无颜再见世子，就在此处停下吧！”

眼神逐渐迷离：“石少侠，某死后，劳烦你将某呈跪姿，面朝东，不必合眼，某要在此处向世子，请罪。。。”。那轻声的言语说尽，再无任何生机。

看着齐战垂下的头颅，石光心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是一股悲伤，更是一股敬意。

遵从齐战的意愿面朝东，不合眼，只是不是跪姿。

临走望了望挺坐的齐战，道“你不必向谁请罪，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