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咚咚咚——！

鸣雷在无人的寰亚工业园里响起，路明非站在小白楼前面的空地上平举着左臂，正对着面前的小矮墙。

墙壁摇摇欲坠，原本坚固的水泥砖石墙上有着五个大大的孔洞，蛛网般的裂痕从这些孔洞的周围蔓延到了整座墙壁，有些砖石碎片已经在重力的牵扯下掉到地上。

手臂上的枪口正冒着青烟，随后在机括声中，枪机下沉进左臂中，原本被打开的合金外壳再度合拢，将其隐藏。

路明非从楚天骄地下室里选了一把合适的霰弹枪，将其拆解，用它的枪机在手臂义体上做了一个简易的射弹发射系统。

枪机下面的弹仓能容纳五发12号3英寸独头弹，枪机为半自动式，这样他可以在紧急情况下，两秒内清空手臂中的五发子弹。

在装填弹药的时候，他首先需要将手臂中的枪机浮出手臂，然后靠手动装填，一颗一颗地把子弹往弹仓里面塞。

这样也确实让手臂义体整体的重量直线上升，但路明非脑中已经有了下一代的大致蓝图里，等处理完眼下的事情后，就可以正式动工了。

处理完现场后，路明非重新回到地下室，挑选几件称手的武器并装入背包后，便将地下室锁好，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无事发生。

路明非便在家里愉快地摸鱼，期间去了一趟楚子航住的地方——孔雀邸，在和楚子航立下交易后，便得到楚子航对他人隐瞒和路明非在这段时间里一起经历的一切，路明非便在家中通过赛博空间监视着即将到来的卡塞尔一行。

……

三天后，2008年6月8日，上海虹桥机场。

来自卡塞尔学院执行部的三名专员终于抵达了上海，三人各拖着一只小旅行箱，一脸菜色地在机场大厅的椅子坐着，等待着前来接应他们的卡塞尔中国分部的人员。

“来中国办事，我怀疑我们出门的时候没看中国的黄历，不然从执行部里出来到现在，我们遇上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意外了。”一行三人屁股刚放在椅子上，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南亚人的黑发女性，用带着R，L不分的口音的中文吐槽道。

妮娜·达达玛，斯里兰卡人，卡塞尔执行部B级专员，血统级别：C+，言灵血系结罗，网络技术专家。

“确实，从我们踏入芝加哥市区就开始的全城大停电，再到机场的系统大崩溃，我们比原计划多花了足足48小时才抵达中国。”白人男人附和道。

克里斯·福德，美国人，卡塞尔执行部B级专员，血统级别：B，言灵：蛇。

“好了，不要抱怨了。”坐在一旁的壮汉出声道，两人闻言也不再多言，“接我们的人还没到吗，克里斯你再打个电话催催。”

伊恩·戴维斯，俄罗斯裔美国人，卡塞尔执行部A级专员，血统级别：B，言灵：阴流，格斗专精。

伊恩的须发灰白相间，但一身快要撑爆衬衣的肌肉让他看起来没有一丝老态，头上的短发也如同钢针般刺向天空，双臂环抱着坐在长椅上。

就在克里斯正要掏出手机联系他们在中国的同事时。

“你好，请问你们是从美国总部来的专员吧？”年轻的女声忽然在身后响起，把坐在椅子上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三人转过身来，眼前是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女性，面容姣好，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自我介绍下，李星月，卡塞尔2000级，龙族谱系学毕业，现在在执行部中国分部工作，算是你们的师妹。”李星月伸出手和伊恩握了握。

“你好，李专员，感谢你来接我们，我是专员伊恩·戴维斯，卡塞尔1975级，同样是龙族谱系学毕业，这位是妮娜·达达玛专员，这位是克里斯·福德专员。”伊恩自我介绍着。

“克里斯·福德，1990级，炼金工程学专业，别问我为啥不去装备部。”

“妮娜·达达玛，1995级，龙类基因学专业。

二人向她做着自我介绍。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饿了吧，我们先上车吧，我先带你们去我们在中国分部的办事处休息一下，然后再和你们一起去要去的那座城市。”李星月在前面带着路，美国来的三人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

“我们没坐车坐船啊，直接坐飞机来的。”伊恩回答道。

“伊恩我去上个厕所。”克里斯说道。

“急吗，不急的话去到分部再解决。”伊恩头也不回道。

“行吧。”克里斯也不再说什么。

“走吧。”李星月笑了一下便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噢对，忘记说了，欢迎来到中国。”李星月在前面突然转过头来说道。

“谢谢。”跟在后面的三人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在四人没注意到的各个立柱上，闪着红色指示灯的机场摄像头一直在对着他们，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着镜头。

......

【他们到了。】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监控画面，感慨这上海不愧是大城市，摄像头都比他这里的清晰得多。

监控直接把卡塞尔一行四人的脸清晰地拍了下来，路明非确认着这四人的脸谱信息，通过黑入机场的数据库，路明非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三个外国人的身份信息。

监控的画面一路跟着他们从上海虹桥机场的航站楼到下面的车库，看着他们登上了一辆黑色汽车，驶出车库汇入了车流。

猩红色的脉冲沿着道路上的网络不停地跳跃，一条猩红色的痕迹在道路上前行，而在痕迹的两侧，猩红向着城市的深处不断蔓延，像是沾多了红墨水的画笔在名为城市赛博空间的画布中划过，红色的颜料在沿着布料纤维的缝隙爬行。

路明非抬手点了点在卡塞尔车前十字路口的交通灯，霎时间，全部示意不通行的红灯转为了示意通行的绿灯。

像是把鱼食扔入水中一般，车流如饥饿的鱼群般汇聚在路口中央。

急切起步的车辆在看到相向而行的来车时，想刹车也已经来不及了。

咚——

咚——

咚——

数辆汽车在路口中央相撞，虽然看上去里面的人没有受伤，但车子都被撞得不轻。

坐在副驾驶的伊恩从右边的车窗探出头来，凭借着出色的视力，他看到在前方路口开始争论的人群，一张张开合不停的嘴巴，让他想起了在抛撒鱼食时池塘里挤在一块的鱼嘴。

“能不能绕过去，走其他路线。”伊恩从车窗外缩了回来问道。

李星月挂掉手里的电话，面带郁闷的说道：“现在不止我们这里出事故了，整个上海所有的交通路口都在出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