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成凯子了吗???
想到这里,路明非感觉从自己的脖子有一股子热流直冲头顶,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脑袋红的像个呜呜呜的火车头一样。
随后,他又重新冷静了下来,毕竟他现在连坐起来都难。
还是先尽力站起来再说,保证自己的生活自理能力优先。
......
哒——
哒——
哒——
“好不习惯啊。”好不容易挪到书桌前的路明非用二指禅一点一下地敲着键盘,“以前不是靠左手的个人连接就是接入仓,哪还需要额外再用手啊。”
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搜索引擎的网址。
先看看自己原来的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记得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是生活在太平洋的另一边的一个国家,康陶公司的总部,与夜之城所在的旧美国西海岸隔海相望。
路明非在网页上的搜索栏里敲下关键词——夜之城,页面加载了几秒之后,出现的都是些和云顶会所差不多的广告,而那座应该屹立在科罗纳多湾的逐梦之城却不曾存在。
随后路明非又敲下了关键词——美国,路明非看着屏幕里的信息,发现这个世界的历史走向与他的那个世界截然不同。
虽然那些富可敌国的跨国公司仍旧存在,但它们并不能像荒坂那样掌控一切,也没有属于公司本身的公司军队。在这个世界里,政府才是每个地区的掌舵者。
路明非再次键入搜索——植入体,但找到的只不过是网络好事者的胡言乱语,连关于脑机接口的理论都还是在摸索阶段。
看来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比夜之城世界同时期的水平都要稍微落后一点。
而且他发现他现在所连接的网络并非是当前城市的局域子网,而是与全世界相互连通的互联网。
“这还真是新奇。”
自从2020年拉奇·巴特莫斯的死手系统释放出来的病毒程序魔鬼,地狱犬和R.A.B.I.D.S将人类曾经拥有的互联网变为了字面意义上的人类禁区。
这些疯狂的病毒烧坏了当时大部分连进赛博网络空间的黑客们的神经突触,大肆破坏系统,腐蚀并释放失控AI。
所有的数据要塞被自识别病毒撕成无意义的数据字段,而其中被储存的数据资料或永久性丢失,或被随机篡改,又或是被损坏。
至此,原本的互联网被人类彻底遗弃,没有人敢连接其中,失控的AI和各种恶意程序会猎杀所有贸然接入赛博空间废墟,试图获取失落数据的网络黑客。
由于大部分赛博网络的感染过于严重,一旦有人接入被那些侵略性极强的叛变人工智能以此为突破口污染整个系统,这便会导致整座城市的系统崩溃。
后来,在互联网大崩溃之后的几年里,网络监察公司依靠黑墙技术将可控网络与失控AI控制的区域区别开来。
在黑墙的保护下,人类以城市为单位搭建起了一个个城市局域网。
这些城市大小的局域网把人类的可控网络变成了一个破碎的空间,基本上是由多个分散的地方枢纽组成。
这些枢纽是国家政府,州政府,城市网络的公共访问区域和公司的私人领域的结合体,用于在其中交流,工作,娱乐,宣传。
这些破碎的网络也因此被命名为“浅网”。
而与之相反的原初互联网则被命名为“深网”,但仍然有部分有能力的家伙在初网中进行真正的远程通信。
路明非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网页,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臂,一双原生的,脆弱的,普通的手臂。
瘦弱无力,皮肤下面不再是刀枪不入的几丁质皮下护甲,手臂内部也没藏着能给坦克一发入魂的等离子炮,他的身体不再是杀戮机器。
摸了摸瘦削的胸口,低头看着自己这副青春活力的身体。
现在,他只是一个还没过17岁生日的大男孩罢了。
现在他生活的地方是一个没有公司因垄断市场而只手遮天的世界,不会突然有赛博精神病在街上杀人的社会,有完整法律保护人民的和平社会。
“呼———。”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感受着气流从自己的鼻腔中缓缓流出。
“要重新适应这个社会了,不能走着走着看到别人把手塞口袋里就立刻掏枪把人打死了。”
“这里的人都没枪,这里的人都没枪,这里的人都没枪。”路明非在心里反复地强化这一认知。
随着路明非在房间里慢慢的活动着身体,对身体各个部分的控制力也在快速回升。
真是陌生。
路明非在屋子里一步一顿地走着,以前完全没发觉,原来单单是简单的走路就需要调动如此之多的肌肉群,需要用大脑协调,小脑平衡再由脊椎发布如此复杂的运动信号。
咔哒——
就在路明非走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屋子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婶婶一进屋就看到路明非以左手左腿前伸的模样站在客厅这样,“菜你洗了没?”
路明非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没用的废物!一天到晚都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跑出去,叫你洗个菜这么简单,一整个上午屁事没干!养你有什么用?”
路明非站在原地看着这个突然变脸的中年妇女,而后便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家门。
“说你两句就又跑出去了?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了!”路明非扶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身后传来婶婶的刺耳的叫骂声。
五分钟后,路明非呆呆地站在楼顶,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城市,涌入鼻孔的不是夜之城的那种混杂着各种异味的不明气体,而是带有一丝汽车尾气味的清新空气。
“嘶———哈~~~”
路明非猛吸一口气,而后又用力将其喷出。
“这空气质量,不说长时间在这生活,单单只是猛吸一口都能延年益寿啊。”路明非把婶婶的怒骂声抛于脑后。
毕竟,就算菜没洗是他的问题,但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现在只是个连四肢都控制不好的“残疾人”,洗菜这种精细活怎么想都做不到。
路明非走过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组,穿过物业设立的铁门,上面还写着“天台关闭”的警示。
缓缓地走向天台的边缘,慢慢坐下,仿佛临着峭壁,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不用靠着风也能在夜之城的大街上飞到哪哪都行的康陶无人机。
“这个世界真美好,没有赛博精神病,也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虎爪帮,奇形怪状的漩涡帮,更没有如阴沟老鼠般的清道夫。”路明非抬起头望向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正当他低头放松脖子的时候,脸色忽然一变,他看向楼下的阴影中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奔向了一个路过的小女孩。
路明非立刻就站了起来,作势就打算从楼顶往下跳,在暴恐机动队里面任职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并不是单单只对付赛博精神病,他们有时候还要对付那些NCPD(夜之城警察局)打不过的集团犯罪。
而且因为暴恐机动队的任务高危性质导致的人手不足,所以无论哪一次任务都是非常急,他的座驾:蝎尾狮重型装甲空中炮艇上面的求援语音一直没停过,整个机舱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最后路明非为了节省时间,他就命令浮空车每次到达目的地后在离地面近百米的高度的时候就打开舱门,而他就直接不带任何的索降设备,直接粗暴地从舱门中跳出去。
同时也让炮艇保持降落。
而路明非经常穿着全套刀砍不破,枪打不穿的重型装备,手里抱着把DB-2“达迪拉”技术充能霰弹枪,从天而降,几枪结束战斗。
而后炮艇刚好落到路明非头上,然后直接原地一个蓄力跳登机奔赴下一个事发现场。
就在他整个人已经在半空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义体了!
现在自己身上连电子脑都没有,纯纯肉人一个虽然这8层楼不算太高,但自己这小身板这三十米的一跳一摔,估计就剩下团烂肉了。
反应过来的路明非转身用手扒着天台的边缘。
“啊啊啊啊啊!!!”
“卧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