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站你身边那瞎子呢?”一位年轻狱警不客气地说道。
夏都打了个马虎眼,只说他拉肚子,还在厕所里。狱警半信半疑,但好在一旁有另一位老狱警认识夏都。
红月和狱警的合作一直良好,双方关系也算不错。老狱警见是夏都在担保,也不多说什么,只让夏都等在原地。等他和这位年轻狱警将这批犯人押送完后,再来送他和饰非。
这一来一回,大概会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差。
夏都站在入口处目送两位狱警带着囚犯离开,而在对面的入口处,此时,由另一群狱警带着女囚犯们陆续走进操场。
——到女囚的放风时间了。她们应该是刚做完纺织劳改工作,有的人手上还有新鲜的针刺伤。
威尔顿的支柱产业之一正是这些女囚们纺织出的布料,单靠政府津贴,对维持一整座监狱的运转来说比较吃力。而布料在外能卖个好价钱,监狱高层向来精通算计,没道理不赚这笔。
女囚犯聚集在一起时,比男囚犯更难管理,更聒噪。一群女人进入操场后,几乎立刻就分散成相对独立的小团体,小团体间有自己的社交,几乎不和其他人往来。
而这些小团体之中,有一个却规模极为庞大。她们走在操场上时,周围其他囚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里有所得罪。
“这个月给金发帮的保护费你凑齐了吗?“
“她们又要多少?“
“二十哥分!胃口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她们抢光。“
“可你敢不交吗?你甚至不敢和她们商量多宽限几天……”
女人说着,脸色就变的难看。她们还在东张西望,想知道那群嚣张跋扈的女人会不会突然走到身后拍拍她的背。
她们也害怕隔墙有耳,如果有人将这些听了去告密给金发帮,她们就真的完蛋了。
那操场中规模最大的小团体正是女人口中的金发帮。和男监这边竞争激烈,有不在少数的人想挑战红月地位的情况完全不同。
金发帮在女监只手遮天,地位完全是女监的皇帝。
金发帮和女监狱警关系极为密切,甚至很多时候,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有狱警在身后撑腰。
至于人们为什么会叫她们金发帮,那是因为她们所吸纳的成员特点统一且明显,她们只要金发白皮的俏丽女郎。
女孩们害怕有人偷听,但她们的检查显然并不仔细。如若不然,某人从最开始就从旁边路过,将一切偷听过去的行为早就该被发现了。
身穿粉白色条纹的女监囚服,饰非将长发披散。义眼和拥有男性特征的脸部棱角全被长发遮住,得益于清秀的相貌和消瘦的体型,他大摇大摆行走在女囚犯中时,竟没有人怀疑他是个男的。
当然,他经过时还是会引得一些侧目。毕竟,一个没有自己的小团体,独来独往的女人,在这监狱里实在是太奇怪,太稀有了。
他偷听完那女监恶霸团体的消息后就继续向前走。这身衣服是趁着躲在洗手间里时换的,而他做出这些安排,甚至不惜让夏都都帮自己打掩护的目的也很简单直接。
——夏都告诉他,在女监里,有他纸条里提到的黑人女性。所以他决定亲自来看看。
“整个女监,现在只关了一个女黑人。”这是行动开始前,夏都给他的交代。
按理说,一身黑皮,在一众白人女性中应该相当显眼。但奇怪的是,饰非在操场孜孜不倦转了好几遍,甚至八卦都听了一圈后,都没能找到目标。
“莫非情报有误?夏都搞错了?”饰非不禁这样想。但想到夏都平时弄材料时的靠谱程度,他应该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抬头,看向男监入口。按照计算,等两位狱警回来,还有五分钟。
“再找一圈,要是找不到再撤。”他暗自想道。
正准备撒开腿,绕场一圈。但忽然间,他听见远处传来一群女人的笑骂声,女人们一头金发,飞扬跋扈,有说有笑。
尤其是打头的那位,一路蹦跳,像个欢脱的孩子。
“萨曼罗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今天的主菜?我等不及了!”
被她唤作姐姐的女人正被另一群金发女郎簇拥着。显然,地位极高,周围的人都得看她眼色行事。
但对于这年轻欢脱的女孩,她只是宠溺的笑,然后,她拍了拍手,身后女孩们就让开一条道路,将什么东西给抬上来。
饰非看过去,然后他眉毛皱作一团。哪怕是以他的心性,在看见眼前这场面后也很难保持镇定。
那是个人吗?一个女人的手脚全被捆在棍子上,然后像是待宰的猪猡般被倒吊着抬上来。女人在试图挣扎,但捆住她手脚的绳子是根带刺的链子。她一动,那链子上的钢刺就扎的更深,鲜血淋漓,让手腕血肉模糊。
饰非看清那女人后,动作从皱眉换成眯眼。不因别的,只因为,他瞥见那女人的皮肤颜色是黑色的,就像颗黑珍珠。
“别急,喀秋莎。这个叫迪斯塔特的黑皮猪不是正被绑着呢吗?“
“黑皮猪骨子里的奴性会让她们生来就成为我们白人的玩物。“
“在这监狱里,她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们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