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衣是正规仪式穿的礼服,平日里根本用不到。
祝卿安扯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幸灾乐祸的说:“敢在我的地盘装鬼,我就给他们表演个撞鬼瞧瞧。”
母亲说过,宴后死时穿的是红色袆衣,袆衣和翟衣都差不太多,天黑了也分不清楚,她打算今晚夜会男鬼!
别人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她倒好,月上宫墙头,鬼约三更后。
这叫什么事啊!
——
窄仄的屋子内,落江宁就着昏黄的烛火写信。
一个身穿华丽锦袍的男子坐在茶几旁,他左手握着白玉骨扇,扇上还缀着金丝编就的璎珞流苏,右手执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单看穿着,俨然是个浪荡公子。
他喝完一整壶仍觉不过瘾,抱怨的说:“我说落大人,您都官至三品了,能不能换个像样的房子。还有这茶,我都喝了五年的茶叶沫子,您老人家装清贫也不用这么亏待自己吧,贫民百姓喝的茶都比你这好。”
落江宁头不抬眼不睁,显然习惯了无视对面的人。
“不喝你就出去。”
男子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走到他身旁,用指责负心汉的语气说道:“我替你鞍前马后,又经商又打通人脉,累的跟驴一样,你就这么对我?古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今有我程昱十年大好年华错付,我这一片苦心都喂了狗是不?”
“柏舟,把人扔出去。”
柏舟抱着剑进来,向程昱挑了挑眉,示意他出去。
程昱心道自己倒霉,遇到这么位冷心冷情的朋友,这辈子注定是劳碌命。
“得,我说正事。宫里传出消息,昨日皇后又出幺蛾子,找侍卫扮鬼吓唬长公主,你用不用英雄救美啊?”
落江宁写信的动作顿了顿,眉头一皱,显然心情不悦,问道:“华英宫那边怎么样?”
“听说长公主一天都没有出门,应是吓得够呛。”
落江宁微微垂眸,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寺中长大的人怎会被装鬼吓到,听着就是无稽之谈。
“着人盯紧华英宫,有事立刻汇报。”
程昱脸上噙着坏笑,凑到他眼前问道:“人家母亲出人又出力,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关照女儿,你可别过河拆桥啊。”
落江宁抬头问道:“要不劳驾你跑一趟,驱驱华英宫的鬼?”
程昱眼皮一挑,每次他用这么客气的语气说话准没好事,自己还是闭嘴吧。
不过敢在华英宫装鬼,简直是挑战他家落大人的底线,估计这事不会善了。
同样被惹怒的还有景泰帝,他心中最敬重的人就是母后,那个温柔而坚强的女人撑起了他整个少不经事的童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母后的音容笑貌渐渐模糊不清,他多希望母后能托梦给自己,哪怕一次都好,却从未如愿。
如今有人借着母后的英灵闹事,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