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起,坐。”
“谢王上。”
等仲平坐好,嬴子楚这才问道:
“先生关心书院一事?”
“不,王上,臣此次前来,是为伐赵一事。”
听到这,嬴子楚略微迟疑:
“先生想跟吕相一样,劝说寡人,不打赵国?”
仲平想了想,躬身回道:
“王上,此刻,确实不是攻打赵国的最佳时机。”
嬴子楚眉头顿时皱起。
“先生,赵国欺辱秦国至此,难不成你让寡人放下?寡人就算放下,秦人也不会放下,若为战事,先生不必多言。”
“王上,臣不是不同意起兵,但是,不能打赵国。”
“不打赵国?那打谁?难不成打韩国?”
“正是。”
“???”
见嬴子楚一脸疑惑,仲平缓缓解释道:
“王上,此次合纵,实乃东周文君发起,并不是赵国廉颇。”
嬴子楚顿时单手依靠桌案,看着仲平,惊疑说道:
“那你为何要言赵国密谋合纵?先生,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王上,臣不得已而为之。”
仲平没有害怕,脸上依旧平静。
“若臣不如此做,恐怕,王上,您现在看到的,只会是臣的一具尸骨。”
见仲平这样讲,嬴子楚身体略微后仰。
沉思良久,这才说道:
“东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寡人。”
“喏。”
仲平微微颔首,缓缓说道:
“臣初入巩城,便发现东周文君想要合纵伐秦,余之一事,不过是文君不想让秦发现,驱赶使臣的理由。”
“臣本想当即返秦,禀报王上,但奈何,被廉颇发现,派人将臣挟持面见文君,廉颇此举,是想将臣困在巩城,找到杀臣之机会。”
“为了保命,臣只能与齐相后胜密谋,告诉他:燕都敢加兵赵境,齐乃泱泱大国,赵之精兵,皆被秦国牵制,齐有何理由不出兵伐赵?”
“并且还告诉他:若齐出兵,燕必夺所割之地,魏韩也会趁人之危,赵四顾受敌,疲于奔命,灭赵一战,或许就在此役。”
嬴子楚听的有些心惊,他没想到,仲平对法那么精通,竟然还对邦交也那么精通。
这话说的他都有点心动了。
“第二日,臣面见东周文君,斩杀阻拦臣入殿赵卒,威胁东周文君,告诉他:倘若文君不将合纵一事甩给赵国,那么,秦国的军队赶到,会灭了东周。”
“此举是想让齐相看清,即便没有契约,也能让秦国牵制赵国主力。”
“可惜,半途站出楚国令尹,若是没有令尹搅局,恐怕,臣会借到齐国兵卒,蒙恬也会安然无事返秦。”
“王上,这就是东周所有事情。”
嬴子楚听完,深吸一口气,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想让秦齐联合,一同攻赵?”
“不,王上,臣真正地想法是,灭韩。”
“灭韩?”
嬴子楚瞬间一惊,甚至都站了起来。
“先生究竟何意?”
“王上,秦国倘若攻打赵国,赵国恐怕会全民皆兵,秦国定会被赵国拖住,楚国坐山观虎,在秦国后方虎视眈眈,此时,绝不可攻赵。”
顿了一下,仲平继续说道:
“而韩国,王上,赵使被赶出秦国,天下皆知,也让世人相信,秦赵之间,势必会展开一场空前绝后地大战,甚至,国之存亡,就在此战!”
“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尚未恢复元气的赵国身上,而此时,秦国趁着机会,全力攻打没有任何防备、甚至将兵力调遣在韩赵边境、想要趁机咬下赵国一块肉的韩国。”
“王上,您认为,韩国会不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