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估个成本和周期，我可以先付定金给你们。”梁总豪气地说。

吴过粗略估算了下，光泥料都要几十万块，他有些迟疑，做一个树桩茶盘就得要一两个月，这种作品他还需要多试验几次才行，还有天气、干湿这些因素......

“梁总，但这物件的泥钱，差不多要三百万吧。”张德志竟然先一步报了个泥料的价格。

三百万的泥料，做到下辈子也做不完吧......

谷胜也觉得张德志这一嘴宰得蛮狠，他也就是欺梁友山不懂，而且张德志也想用这个价格吓退梁友山，毕竟他穷尽一身手艺也做不出这么个物件。

张德志的性格很急躁，做东西不是很讲究，很多细节他经常没仔细打磨就拿去烧了。

吴过则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组装好的壶，他会反复斟酌好几天，有的时候烧完的壶没达到他想要的质感，他还会复烧。

也因此，有些他对色彩和温度，有非常丰富的记录。

方才他这么自信地跟梁友山讲创意，是因为他已经想好了树皮树洞是要烧两到三次的。

他已经开始在思考，明天就捏几粒蚂蚁在树皮复烧时一齐烧制。

虽是师徒，张德志和吴过做东西的效率差别很大。

张德志做一批壶也就半个多月，吴过一批只能做5-6把壶，等烧制成品，已经是下个月了。

梁友山对这个报价，也没过多的顾虑，他微微点头，但是又微微皱眉：

“那多久能做出来？一年？”

张德志刚想答应，还没开口。

“三年半，至少三年半！”吴过脱口而出。“梁总，关于这个作品，我有很多想法还需要验证，

三年可能还未必足够，如果试验不成功，很多设计就得推翻重来了。

咱们先以半年为期，等我试验成功，再跟您具体商定工期，可以吗？”

梁友山大笑起来：“靠谱，你要是真跟我说一年，我还怕呢，没关系，只要能做出来，我都OK的。

紫砂嘛，我稍微也懂一点的，我们那边也有的嘛，肯定不能急。”

张德志跟着一齐笑笑：“嗯，这活要花不少功夫！”

在场的人懂得都懂，这活肯定也耗得是吴过的功夫。

要张德志自己做？他哪会有这个耐心。

全场又陷入一轮安静的尴尬，张德志仔细观察着梁友山，等对方提定金的事情，如果他再不提，自己要用怎么样的话术。

梁友山心领神会，他很清楚，吴过就是干活的，钱多半是要进张德志的口袋。

不过他是商人，谁来做不重要，什么时候交货更重要。

“那我先付一百五十万定金买你的泥，钱到之前你得给我出方案，钱到之后开始算工期，没问题吧？”

梁友山这话虽短，信息量可不少。

生意上的事，吴过也不敢给师傅做主，一言不发地等着张德志发话。

还没等他开口，梁友山又追了几句：

“方案里，你要预估个成本，要涉及明细，比如你用哪些泥料，多少分量。三百万的泥料，我倒要看看都怎么用的”

梁友山有钱，可不是冤大头，根据以往的交易经验，他觉得三百万是张德志狮子大开口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