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程宜安一番说辞，程砚书听后陷入了沉默。

他是全身心在教书上，给了程宜安绝对的权力，是因为相信她的处事能力，同时也信任她不会胡来。

程宜安现在跟他说发生了这一件事，她居然处罚了程宜嘉，这是让他备感意外的。

他比谁都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把程宜嘉这个妹妹看得有多重，一开始他也想从中阻拦，不让程宜安跟程宜嘉感情太过深厚，不然在知道真相后怕女儿一时难以接受。

但由于程宜安双腿不便，留在府里的时间比出去多，就算出去了能与她玩到一处的人就没几个，只有程宜嘉是她唯一的玩伴。

不想女儿太过孤单，程砚书放任了她们姐妹培养感情。

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他最清楚，重情重义，虽说程宜嘉是个孩子，他可以养着她不亏待她，但不允许她来欺负自己女儿。

所以当程宜嘉总是无中生有来跟他告状程宜安的不是时，他一点不信程宜嘉的话，会无条件维护女儿。

女儿却是无论程宜嘉在背后如何编排她，她都置之不顾，不会相信自己的妹妹会无缘无故伤害她。

这个时候程砚书才有些后悔当初做的决定，就不应该把女儿跟仇人的女儿放一起养，不是没有办法把她们两人分开抚养。

那些人一定要让程宜嘉顶着他女儿的身份就让她顶着好了，但要怎么抚养她们，是他的事。

或许当初就应该把程宜嘉一个人留在荣国公府，她至少还是他名义上的女儿，荣国公府的人不会苛待她。

而自己的亲生女儿是无论如何也要带在身边教导，那时她们也年幼，姐妹情谊还没这么深厚，竟是他生生错过了那么好的机会。

一时心软，不想把一个同样才几岁的幼童留在荣国公府被继母程老夫人苛待，就一同带来了柳川。

把两个女儿都带到了柳川，才导致了女儿现在真把程宜嘉当亲妹妹了，每每看到女儿处处维护程宜嘉，把好东西让给程宜嘉，程砚书心里都不好受。

也是他无能，他一个读书人，管教女儿只会说大道理。

要是家风严厉，程宜嘉也无法作妖，程砚书对程宜嘉的处罚往往总是在口头上苛责几句，实际的责罚都是没有的。

不过是无伤大雅的训斥，也酿成了程宜嘉并不十分畏惧他。

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女儿心善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妹妹是一回事，而不给仇人的女儿有伤害自己女儿的权利，也是他作为父亲最后的底线，所以他只愿意把管家全交给自己女儿。

如果程宜安哪一天容不下程宜嘉了，明白过来要护好自己，就有能力压制住程宜嘉不让她胡来。

因此在听到程宜安处置了程宜嘉，虽说突然，但程砚书还是感到了欣慰，学会了保护自己，不让外人伤害到她。

程砚书过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次跟程宜安说过，程宜嘉过于奸滑，不是纯善之人，让她不要同她过于坦诚。

但女儿反过来责怪她，都是亲生女儿，哪有做父亲地如此说女儿的不是，让他也该分一半关爱给程宜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