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地的咸鱼便得到一块肉作为奖赏。织娘回过头来，满满的敬佩：“公子，你懂的真多……公子，出来赏雪，可是为了作诗填词？”

“啊？”

“文人才子不都是这样？触景生情，方能写出佳作，公子可有所得？”

“呵，倒真是有。”

“能吟给织娘听听吗？”

“好。”

燕青促狭地笑了。

哪里是为了写诗填词。

每逢佳节倍思亲。

前世的记忆在慢慢淡忘，有些感情却愈发浓烈。平日里不觉得，年节期间，看着路上串亲的行人，听着街巷里传出的拜年声、鞭炮声，心里发涩发苦，这才来西湖求个清净。这时与织娘闲聊，她竟提起写诗填词的事来，想了想，这半年倒真没在她面前写过什么，他在织娘心中应该是个隐世的才子，好或不好，别的书生总是要写东西的，织娘有这样疑问，实属正常。

“就叫《咏雪》。”燕青指了指亭外飘落的雪花，在织娘满含期翼的眸光中，肃容道，“一片两片三四片……“

……

”……五六七八九十片……“

……

”……千片万片无数片……“

……

“公子啊……”

织娘嗔了一声，低头去拨弄炭火，不再理他。

湖中的画舫倒是传来一声“赞叹”：“好诗！绝妙好诗！在下不才，为‘公子’续上一句：数来数去花了眼……哈哈哈哈……哈哈……‘公子’诗才，颇得张打油真传……哈哈……”

呃……只顾着戏弄织娘，声音倒是有点高了。

西湖上小船画舫极多，这样的时节，这样的天气，大多都在岸边停靠，来的时候瞥过一眼，织娘还指着其中一艘说那是四时苑的画舫。

在杭州开青楼，规模稍大的，西湖中都有画舫，甚至有一家叫“水莲坊”的妓寨只在湖中经营，生意据说也是很好。

方才没注意到这艘画舫，大雪如幕，这画舫悠悠荡荡向湖中行来，到得近处才算看到轮廓，而那时，燕青正在说着”……五六七八九十片……“，织娘张开了小口，尚未来得及抱怨。

湖中清净，声音穿破雪幕，听的清晰。那人放声高喊之后，燕青朝织娘笑笑，轻声说出了最后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

随后偏了偏头，望向水中。

呵，竟然是四时苑的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