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以往,自己看的那位女子,一路上鼓励自己的....
“是你?”他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惊讶,目光却从未挪移半分。
“...算了,你还是叫我青衣便好。”
那声音就像是百灵鸟一般,十分脆耳悦听。
李观棋上下打量着青衣,见她飘飘而立,他随即开口问道:“青衣姐姐,你为什么会在我脑中?以前,我看到的也是你吗?”
青衣轻缓点头,她侧着身,伸出那纤细的玉指指了指玉符,不过奇怪的是,她整个身影逐渐变得模糊。
青葱的手指,轻柔似水,一抹淡绿色光芒笼罩着李观棋的全身。
竟一瞬之间,让他身上的伤疤伤痕,全都恢复如此。
看着双手,双腿之上的红肿消散,他抬起头,欲要开口,却比她抬头阻绝。
“好了,收起你心中的疑惑,你只需要记住,我是为你而来。你只管,跟着她便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身影也随之化成一股青烟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李观棋轻叹了口气,低下头的时候,那一旁矗立在浴桶边的古剑竟变了模样。
破败的剑身,竟然全都复原了,剑身修长,通体流转着淡淡的青光,
与之前的破烂的模样,完全是两个差别。
要不是,看见剑柄上,姨娘用刀刻画的'观棋'二字。
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的那把破碎之剑。
这让他一脸的疑惑,他刚拿起黑剑仔细观望。
剑光闪烁,剑身上的寒芒尽显,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些平稳了下来。
他一边挠着头,一边出了房间。
走廊上,空无一人,他随即转身,朝着潇月灵所指的房间而去。
踏踏...
微弱的烛火照耀着整片屋子,一张木桌,一张崭新的床,像是刻画的一般。
床头雕刻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金丝孔雀,张开着屏风。
他缓缓地向前,走向窗户边。
咚...
来到窗口,他缓缓地推开窗户。
看着窗外那漫天飞舞的雪,在他脑中浮现出姨娘那张熟悉的脸庞。
他从木桌下,搬来一个藤椅,默默坐靠在窗边看向远方。
雪顺着微风而下,为他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安慰他,陪伴着他。
飘飘然地落在他的头上,久久没有离开。
头一次感到如此孤寂,一想到以后冗长一生都是独自一人,少年的心更加惆怅。
“姨娘,为何没有带棋儿离开,棋儿....
泪水化成思念的雪飘出窗外,竟有一瞬间,他想从这跳下去。
可一想到立下的誓言还未实现,他再次目视远方。
却又无声地倒下头,忍不住,掩卷长叹。
“我也曾拥有过太阳,我也曾....在飘零的飞雪下编织过幻想.....
可如今,却只剩我独自面临这世间的.....
....
门微关,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
李观棋没有注意到,他的心就像这漫天飘雪,随着飘向家乡。
何还有家?
可能对于他而言,那片雪地就是他的家,独属于自己的家。
萧月灵站在门外默默地观望着他的背影,在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有孤寂,哀愁,思念……
她轻脚踏进门,没有一点声响。
当萧月灵伸手触碰他的一瞬间,一双冰冷似雪的双眸转过身,紧紧地凝视着她。
见到是她,李观棋连忙站起身朝她行礼道:“月灵姐。”
萧月灵点头应了一声,她随即坐在椅子上,悠悠地看着窗外的飘雪轻叹道:“这就受不了?”
李观棋抖了抖身上的雪,他一脸的疑惑。
“公道自在人心,可有时,人心就是如此。你现在知道,当你至亲之人惨死在面前会是种什么滋味了吗?”
她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就像是窗外轻叹的风声一般,越来越小。
再次回忆过往,雨滴般的泪珠随之流下。
李观棋慌乱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她就像是一个受伤的鸟雀,独自站在雪中独自行走....
虽然不知她经历过何曾痛苦,或许比自己更为不幸,更为痛苦。
李观棋深吸一口气,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而果断。
他站起身来,如同一座高山般巍峨,为她遮挡住窗外的风雪。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找回公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涌动。
“公道?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这话也只是在萧月灵心中,她并没有开口。
但还是感到一丝的暖心,看着他那一身青衫。
脸也洗得白净,从灰白的草地一下变成了透亮的雪。
雪在此刻都失了光彩,他的脸比起那白得通透的雪更加的耀眼。
“好了休息吧,我睡床,你...
还没等她再开口李观棋就离开了房门。
他默默地站在门口,后背靠在墙边半坐着休息。
夜深了,寒风飞雪依旧下着。
呼啸的寒风,就像是一批批饿狼,席卷而下。
可门外李观棋却丝毫没有睡意,屋外的寒风开始呼啸了起来。
李观棋渐渐地闭上了眼,仿佛看到了姨娘站立在他的身旁一直搂着他入睡,那温柔的手,怀抱着自己....
......
嘎吱!
不一会,房门打开了。
潇月灵手里抱着被褥来到李观棋面前,看着熟睡的他,她的心中竟升起一抹心疼之色。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观棋不语,执棋为天。”
“观棋,李观棋.....”
她的声音很清淡,就像那屋外的飘雪,没有一丝温度。
轻轻地为李观棋盖好被褥,单手轻抚着他的脸。
“母亲说:‘人生短短几十年,像我们几百年的寿命的人。很可能,未必就能等到那个陪伴一生的人。可能在找到他之前,就已经老了,如今,你....
“预言终归预言,一切顺其自然。”
潇月灵再次轻叹了口气,随即回了房间。
“观棋,观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