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事。
阮樱在床上慵懒伸了个腰,衣襟上扬露出半点酥肉。她的脸上浮现心满意足的笑容,伸出纤纤细手掀开垂下来的薄纱帐帘。
她指尖微动。
略显阴暗的房间窗户轻轻“砰”地一声敞开,伴随着阳光落进屋内的还有院内淡淡的花草清香。
淡淡的灰尘在阳光里浮动。
“真是个好天气。”
阮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随手拿起挂在床边木架上的梅染长衣披在身上,走到书桌前望着院内的景象。
榕树树下是一片翠绿的草坪,草坪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花朵,蜜蜂与蝴蝶环绕着花朵飞舞。
“修竹与殷瑶都没有喊我,今日应该不用出门吧。”阮樱眯着眼睛仰望晴空。
要不回去再睡会?
阮樱心中刚有这个念头,便听见一道细微的落地声,接着就传来殷瑶那极为中气十足的响亮声音。
“小狐狸你别到处乱跑!那里可是阮副使的别院!”
阮樱的目光往院落白墙墙角竹林望去,一只颜色显眼的灰白杂毛小狐狸偷偷摸摸嗅着鼻子,狐眸时不时望着院里的梨树里所结的果子。
是哪里跑来的小狐狸?
阮樱托腮懒散靠在窗前,望着那小心翼翼打量四周如同做贼的小狐狸。
小狐狸警惕的在草坪上走着,偶尔还会抓蜂捕蝶,但它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座院子里的目的。
那棵梨树结的果子好香啊。
小狐狸抬起爪子,放开刚才被自己扑在草坪上的蝴蝶,继续小心靠近那颗倚垂在房檐上的梨树。
咯吱。
院门被推开。
小狐狸意识到有人来抓它了,它的速度陡然加快,靠近梨树的刹那,直接爪子扣住树干就往上攀爬。
小狐狸眼见自己就要能叼走那颗外表晶莹剔透的李子的时候,它的身体突然腾空。
“我这棵黄梨树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又再有十年才能成熟。你这小狐狸想吃白食可不行。”阮樱将小狐狸抱起来,轻笑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说道。
殷瑶望着站在房外长廊的阮樱连忙低声歉意道:“阮副使是我没有照看好它。”
跟着殷瑶一同进来的江熙则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站在长廊上的女子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容貌更是柳眉积翠黛,凤眼闪银星。樱桃小口吐幽兰,绿柳蛮腰摄心魄。
江熙眼睛移不开半点。
“野畜不懂礼自是能理解,若是人不懂礼,那实在是难以理解。”阮樱自是能注意到这双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起来。
江熙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若是有冒犯姑娘的地方,还请多多恕罪。”
“殷瑶,你是没有告知他本使的身份吗?”阮樱看着殷瑶冷冷问道。
殷瑶一听阮樱的语气便知道阮樱生气了,她侧头看着江熙低声提醒道:“阮副使可是我们神玄院的两位副使之一,可不是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若是有冒犯阮副使的地方,还请多多恕罪。”江熙低头重复说道。
“不必。”
江熙只听到这漠然的两字,接着他的身体便腾空而起,然后便重重摔到了院外地面。
砰。
院门重重关上。
殷瑶再将院门打开,看着摔在地面上的江熙,摇摇头把院门关上。
“瞧你的穿着打扮应也是个道士,看年岁而言也应修得有些时日,多年的清修修心是修到狗肚子里呢?还是说你跟那些修士一样只修道从不修心呢?”殷瑶的语气毫不留情面。
江熙有些恼怒和羞耻,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我又怎知里面的姑娘是何身份,因一句称呼不对便将我赶出来的人也未必多讲礼。”
殷瑶瞥了一眼面色通红的江熙,“是因为其他原因,还是称呼原因,你心中自有数吧。”
殷瑶说完便不再理会江熙,径直离开了。
江熙一个人在原地踱步片刻,忽然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不对呀,我虽说没有断七情六欲,但也不会是这般失态模样,是哪里出问题了?”
江熙一边疑惑自语一边慢慢走回了静雅轩。
这座名为静雅轩的院落倒是颇为迎合这个院名,这院外是清雅的竹林。院内则是芭蕉和白玉兰,偶尔还有几株海棠穿插在其中,白绿相间,偶尔还有殷红点缀,别有一番意境。
江熙推开静雅轩的院门,抬头望见坐在红亭内的蓝袍女子与绿袍女子时,忽然又忘了脑海里的自言自语。
“两位姑娘还不进房间里休息吗?”江熙微笑问道。
绿袍女子低声怯懦回应道:“公子不回来,我等不敢回房休息。”
“没事,你们先好好休息养养精神。”江熙连忙挥挥手,走到红亭内瞧着绿袍女子,“不知怎么称呼姑娘姓名?”
“楚。”绿袍女子小声应道。
蓝袍女子厌恶抬眸望了一眼坐在红亭方椅上的江熙,自己独自往旁边角落挪了一点距离。
“江大哥,你不是跟那位殷姐姐去找小狐狸的吗?怎么又回来了。”江熙还欲与绿袍女子继续交谈的时候,林影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芭蕉树下响起。
林影手中搓动着一颗鹅卵石,神情严肃望着坐在红亭内的江熙。
江熙稍显生气的望着林影道:“我们大人办事,你小孩插什么嘴。”
“问一问而已,我怕江大哥你忘自己该做什么。”林影将手上鹅卵石往一旁的池塘一丢,鹅卵石在池面打了几个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