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男子的声音亦如他的面容般冷峻,飞舞的阴魂在他的脚下漂浮,没有一缕阴魂敢飞到与冷峻男子脚尖高一寸的地方。
“但无妄坊就是不可以私自打斗。”宁川沉声说道。
冷峻男子左手轻抬。
黑雾涌动,一个骑着牛头马身异兽的伛偻老妇从黑雾中走了进来,她低眸望着宁川,“是你先坏无妄坊规矩,未经庄先生允许,碰了庄先生的玉台,故而你已经不受无妄坊的庇护。”
伛偻老妇手握饕餮红幡轻摇。
宁川手中的红铃便顿时不受他自己的控制飞向伛偻老妇。
“这只赠予玉台主人的异兽也不再属于你。”
伛偻老妇一抖手腕黑绳。
系在飞猊脖颈上的黑色绳索即刻化作一缕黑光没入伛偻老妇的手腕黑绳中。
表现乖巧的飞猊没了黑绳立刻暴躁起来。
“静。”
伛偻老妇口吐一字,这字不似人语,也不像妖语,蕴含着某种独特的魔力,让这暴躁的飞猊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的像一座石雕。
“薛坊主,你答应过的事未必你忘了不成?!”宁川深呼吸一口气仰头望着伛偻老妇沉声质问道。
伛偻老妇冷冷瞥了一眼宁川,“你若是在天陇城的无妄坊内,我自会给你几分特权。但你是在总坊内,又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自讨苦吃。”
伛偻老妇抬眸望着冷峻男子低声道:“庄先生,一切都可随您的心意。”
“我平时会怎么做?”冷峻男子侧眸看着伛偻老妇忽然问道。
伛偻老妇浅笑道:“杀。”
这简简单单一个杀字让宁川身体骤然发寒。
宁川不想坐以待毙,他手中纸扇猛然一张,纸扇上的山水顿时化作一副山河图显现出来。
呼。
阴风一吹,显现出来的山河图未曾落稳半息展露神通,便已经化作流光消散。
但这半息未到的功夫,宁川已经逃回了房间内,并且已经站在房间里的传送法阵上。
伛偻老妇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讽,“你莫不是忘了没有红铃,你如何能激活我们无妄坊的传送法阵?”
宁川脸色难看。
他一时间被这铺天盖地的黑雾震慑了心神,却是忘了这件最基础的事情。
“我并不想杀你们,不过有一个条件。”冷峻男子低眸望着陈慕生手中的桃木杖,“他手上的木杖要给我。”
宁川一听,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来到陈慕生的身前焦急喊道:“快给他!他们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人!”
宁川虽说没有见过冷峻男子的真正实力,但这无形中能影响他情绪,还让他体内灵气运转涩然的黑雾足以让宁川管中窥豹。
而且那伛偻老妇的真实实力宁川可是见得清清楚楚。
纵然是山上几个宗门的渡劫境宗主,被这伛偻老妇独自一人碰到的情况下也难以招架。
能逃命的逃命,逃不走的就成了伛偻老妇红幡里的一缕冤魂。
陈慕生看着面前神情焦急的宁川问道:“为什么要我把手上的木杖给他呢?”
“要不是你带来的人惹事,我们又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麻烦!”宁川盯着陈慕生沉声喊道。
陈慕生望着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宁川轻声问道:“他是做错了事吗?”
“是。”宁川沉声说道。
陈慕生摇摇头,“我觉得他没有做错,只不过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而已,所以他不得不做错了事。”
“不给也无妨。”
冷峻男子双手负后,黑色大氅微微飘动,他身下无数缕阴魂涌入呼啸不止的狂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