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逆目光如狼,狠狠盯着陈纵。
他已从师兄弟口中得知,陈纵是个能与自家圣境祖师比肩的绝顶高手,能冒犯冲撞而捡得性命,已是叨天之幸。
照理来说,姜逆应该庆幸,而后远远躲开陈纵。
毕竟是连祖师都走不过一招的高手。
可他是姜逆!
天生剑心通明,乃剑阁大师兄,握剑至今不弱于人!
“陈纵!你千万不要死了,待我先天,必报今日之耻!”
陈纵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身旁引路的剑尘。
意思很明显。
你是知道我有多强的,就任由门人挑衅?
出乎他意料的是,彻底调整好心境的剑尘微微一笑,不斥反夸。
“好志向!
我葬剑山当如是,剑者,无物不破,锐不可当,人亦然。
好生保持,莫要像你师父,剑断了便要寻死觅活。”
姜逆不答,也再不看陈纵一眼,挣脱搀扶,踉踉跄跄朝住处走去。
陈纵无言以对。
一直来到下山大道前,才忍不住问剑尘道:
“你们葬剑山,一直都是这么教徒弟的吗?这般轻躁狂傲,不怕夭折?”
剑尘也忍不住道:“及冠之年的一品,若非遇见你,狂些又如何?
你可知这三山一宫,掌门也才是一品而已。”
二人相顾无言。
陈纵懒得再扯,洒然下山,直奔相较来说更近些的缥缈宫。
此去缥缈宫千余里,单是赶路就要耽搁一天。
眼看距离宝玉残片充能完毕的六月十八越来越近,陈纵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
取完三山一宫的镇派武学后,他还要安排诸多琐事,诸如购置衣物吃食、准备暗器特产之类的。
又不知路上会出什么意外,还需留出时间应对。
本就不多的时间一减再减,已是容不得他过多浪费。
当然,最好能在处理完琐事之后赶回听涛小筑修养一两日,也是他紧赶慢赶的重要原因。
毕竟高手是不需要节制的。
六月十三,卯时。
陈国北地,望城。
陈纵披星戴月,本想一口气赶到距此不过三百余里的缥缈峰。
又想到此前锦州城外,他曾留下缥缈宫池南珏的一只手,还曾逼问其功法。
武学是拿到了,奈何池南珏只是缥缈宫九位峰主之一,所练的缥缈斩情刀只有前三重。
虽可强行入门,但若是功法不全,此后却要妄废多余的武道经验点,才能将其加至圆满。
彼时陈纵便有拜山三山一宫的念头,也并未多此一举,白白耗费武道经验点入门残缺缥缈斩情刀。
陈纵有自知之明。
有着这桩恩怨在前,他若是直接赶去缥缈宫,莫说奉上茶水,没有第一时间围杀,都算缥缈宫那些女子讲江湖道义了。
因此在这望城之外,肚饿难耐的陈纵便停下脚步,欲入城吃饭。
一家名为“悦福”的客栈内。
陈纵寻位坐下,招手唤来店小二,点了半斤酱牛肉,一只白切鸡,一碟炒凤尾,半斤镇店虎鞭酒。
等候过程中,陈纵喝着茶水,看着门外的往来人影。
忽然,一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老道士走入店中,张望一番后,竟直接朝陈纵走来。
老道士边走边笑,并不避讳自身门牙少了一颗的缺陷。
来到近前,老道士很是自来熟的拉开长凳坐下,开口便道:
“可是锦州陈纵、陈少侠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