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
翌日。
恢复成清冷大掌柜的魏司巧一袭艳红衣裙,衬得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更白了三分。
她带来清晨凉爽的风,俏生生站在陈纵身侧。
正在用竹炭粉末刷牙漱口的陈纵吐掉嘴里的水,转身抬手,轻拧着后者鼻头。
“还瞒着我,我可是陈国最年轻的三品高手,你放心,便是大内禁军倾巢而出要来找茬,我也能护你周全。”
“行行行,我纵哥神通广大、手眼通天,行了吧?”
魏司巧绷不住了,面上清冷如冰遇春风,化成一道浓烈的愁。
“冤家,这次不一样,你快走吧!
能见你一面,我也无甚憾事了。
你是混江湖的,肯定知道悉罗遗体,有人居心叵测,寄存了半具在钱庄里,已经闹过一回了。
我请来官府处理,又有传言说官府收去的遗体是假的,真的还在我这金利钱庄。
前日我才收到信,说是有一品高手亲自过来,算算时间,就是今日。
那人是缥缈宫的,还是个残缺的男儿身,练到一品,最是见不得这悉罗遗体,你......”
陈纵抬手,打断了魏司巧如连珠炮般的小嘴。
“我真的很强,你放宽心。”
“再说了,你不就喜欢亡命鸳鸯吗?
若打不过,我两便做对亡命鸳鸯,岂不美哉?”
正欲继续安慰魏司巧,陈纵脸色忽然一变,惊讶混杂着意外。
他长身站起,遥望西面。
“怎么了?”
魏司巧脸色泛白,虽然喜欢看亡命鸳鸯的话本,但对象是陈纵的话,她只希望陈纵好好的。
“他怎么来了?”陈纵呢喃着,六神无主的魏司巧也听不清,只顾捏着衣角,似乎在某种决定之间犹疑徘徊。
“傻女人,我回来之前不许下任何决定”陈纵神情肃穆,语气是魏司巧从未见过的严肃。
“我没开玩笑,你安心待着,天塌了我给你顶!”
话音落下,陈纵消失院中。
锦州州城以西二十里。
劲气如龙,激射四方!
肉眼难以视物的烟尘之中,刀光翻飞、剑芒狂舞。
有尖细人声传出。
“青虹剑、岩州白无冥!”
“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阻我!?”
又听一道中正清朗的声音道:“何须多言,你这缥缈宫老太监,打你还要挑日子不成!”
“竖子猖狂!死来!”
尖细声音的主人似被戳中痛处,属于他的刀光瞬息间暴涨三尺。
“嘭!”
一道白衣人影倒飞而出,携千钧大力,撞炸一块丈二青石,以剑拄地滑出十余丈,才堪堪停下。
抬起头来,一张俊俏白皙、五官英挺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只见他翻身站起,也不顾嘴角滑落的血线,大声喝道:“老太监!有种你来干死我!”
话音未落,人便已掠出十丈开外,显然其所练的轻身武学并不简单。
原地,一刀劈飞白无冥的池南珏胸口起伏,却是并未追赶,只冷声笑道:
“是了,陈纵!
此前便有传言称,陈纵与那金利钱庄的大掌柜魏司巧不清不楚,今日你来阻我,想来便是因为陈纵吧?
你二人均为三品,莫说你一人,便是与那陈纵联手,老夫又有何惧!”
听闻此言,白无冥果真不再奔逃。
他脸色难看,未曾料到这老太监为夺悉罗遗体准备得这般充分,早已将陈纵与他的关系调查得一清二楚。
细一思量,却又在情理之中。
不说爪牙遍布陈国的、专门售卖各大成名武者消息的黑风楼。
便是缥缈宫自己,要想调查他与陈纵,也并非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