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处处小心谨慎,从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才算是平安无事,想到此次劫难加身,虽知晓情劫难过,可到底是以身入场,哪里又能狠心抽身而去。
正打包着呢,忽然灵台示警,她猛一闪身躲过,就见一根细针贴着头皮飞过,将岩石钉得裂了好大一条缝隙。
她扭头一看竟是个阴柔男人,身穿一身白色衣裳,头顶簪着好大一朵牡丹花,眼神妩媚,见她躲开也有些意外,于是又笑着开口:“姐姐真是厉害。”
薛英娘怒声问道:“你是谁?敢来我的洞府捣乱。”
那白衣男人随意打量了这洞府片刻又说:“奴家莫小雨,近来刚来这处地界,可不是巧了么,这就看上姐姐这道场了,不如姐姐让了我。”
薛英娘一时摸不准他这路数,不想耽搁,只想脱身去救章郎,因此果断开口说:“我有要事,此后怕是也难回来,既然你看中了,让了你也不妨。”
说着就全力防备着准备往出走,哪知莫小雨忽然向前一步堵住了她笑盈盈说:“姐姐这药田怕是种了不少好东西,都说见者有份,既然奴家见了,姐姐何不送些与我,权当是见面礼。”
薛英娘听了不耐烦和他斗嘴皮子,心里焦急,因此立马动手,放出一大团火焰出来,又拿出个布袋子,解了袋口,就见一股狂沙喷出。
莫小雨也有些惊讶,他打听都说这薛英娘胆小甚微,平日里不过是喜欢捉弄凡人,从不敢对同道下手,这今儿莫不是吃了枪药?
忙运转法力抵挡,忽然就觉得不对,拿了个扇子法宝出来,一扇把火、沙扇没了,这才发现早就没了薛英娘身影,没想到竟是跑了!
“真是晦气!白白浪费了那些好药!”莫小雨就是看中了这药材这才咄咄逼人,没想到这薛英娘忒是胆小,竟还没过招就跑了。
使了个障眼法逃了出来,薛英娘不敢大意,想了想拿了张隐匿气息的符箓出来贴上,这才全力赶路,可没一会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她忽然一怔,不敢再动,降下云头,脸上惊疑不定。
这算是两难地步,她纠结了许久,终于换了身衣裳,向着镇里走去。
好在她之前但行好事,积累功德,虽土地发觉了她,但因有几分功德护身,也没出面阻拦了她去。就这样她独自进了镇上一家医馆。
店里的学徒见了,立马上前来招呼:“这位大姐,您可是哪里不舒坦?”
薛英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到底不敢耽搁,于是说:“这位小哥儿,咱店里坐堂大夫可在?”
学徒小哥听了就说:“南街老太太有些不舒坦,杜大夫去给瞧瞧,那您坐着稍等,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薛英娘坐了会,手不自觉放在肚子上,有些担忧起来。偏偏这紧要关头,这可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一会杜大夫回来,一见薛英娘就有些意外,他上前问道:“这位夫人可是有何病症?”
薛英娘立马让他号脉,杜大夫手搭上去,没一会就沉吟不语。
薛英娘见了心里越发没底,正要开口,就见杜大夫招呼小伙计守着铺子,而他则对薛英娘说:“夫人您命带劫难,若是信得过在下,不妨入内听老夫几句。”
薛英娘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眼下无法,心里又乱,听了也就想着先听听是不是孩儿有什么不好。
等去了内室坐下,这杜大夫又打量她片刻,就接连叹了好几口气说:“夫人既是走了神道,如今劫难加身,怕是难过。”
薛英娘顿时警惕起来,杜大夫见了又开口说:“老夫这一脉讲究入世悬壶济世,走的算是死后封神的路子,老夫自打学医以来,少有见夫人这等情况。”
薛英娘这时就激动起来,原来竟是医神一脉。她想着就要跪下,杜大夫忙扶起来说:“夫人不可!”
又叹了口气说:“夫人身带功德,日后是要走福神正路的,可如今竟是有了身孕,这样一来怕是劫难难过,说不得就要身死道消。”
薛英娘听到自己果真怀有身孕,立马欣喜起来,可又想着贺知章焦急问:“杜大夫,如今我这可能行路?我家夫君如今奄奄一息,正等着我去救命呢。”她说着就站起来刚想走又摸摸肚子。
等杜大夫详细问了问叹气说:“夫人郎君本是凡人之身,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天罚加身,怕是得一命呜呼。”
薛英娘听了立马哭了起来,杜大夫又说:“夫人情绪可不能这样,你这孩儿本来就理亏,如今夫人你得静养,说不定还有几分希望足月而生,若是奔波劳碌十有八九要小产了去。”
薛英娘抽泣着说:“话虽如此,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哪能看着孩儿他爹就此去了。”
杜大夫听了为难说道:“不知夫人还有什么密友,如今夫人的确不能长途劳累,不妨让人去送药。”
薛英娘无法,又拿出药材来请杜大夫配药,又拿了珍藏许久的灵药结算了,吃了杜大夫的药,又歇息片刻,就直接奔着壶流河而去。
好在一路上这孩儿听话没再闹她,又惹得她泪流连连:“好孩子,你是个有孝心的,你爹爹如今命在旦夕,娘只求你安安稳稳。”
等进了河里,直朝着一座水府而去,还没进去,就见一个虾妖拦路,她立即开口说:“我与你家娘娘是旧友,快快通报就说飞虎山故人来寻。”
那虾妖将她拦在门外就去通报,没一会就见一个宫装美人出来,见了薛英娘高兴着说道:“姐姐怎么来了?”
见薛英娘面色不好,立马迎了她进来,等薛英娘哭着诉说:“姐姐这也是没法了,实在是拖不得,若不是如此,哪里敢来劳烦妹妹。还望妹妹看在同在老祖座下听道的情分帮姐姐这一回。”
说着头顶显化功德,不过是两个鸡蛋大小的功德珠子罢了,她伸手摘了个下来递给鱼玄机说:“姐姐也没旁的物件,也就只有这功德珠还能瞧上眼,这一颗就送与妹妹,剩下这颗我也不瞒妹妹,如今我怀了身孕,这两颗说不得就要给了你侄儿。”说着又哭了起来。
鱼玄机听了掏出帕子给她擦泪不认同说道:“姐姐也忒是糊涂,好好的神仙不做,非要去做那等子鸳鸯鸟去。”
又瞧了瞧她肚子,这才叹了口气说:“既是姐姐求到我儿,我就替姐姐跑一趟。如今城隍威严,这功德珠妹妹就去打点下,姐姐安心在此住下。”
拿了杜大夫配的药,又拿了自己平日里配的药,将功德珠小心分割开来,又拿了些水府里的珍珠,这就先去了土地爷那儿。既然薛英娘今儿进了镇子就算是露了痕迹,鱼玄机想着打点一番也算是求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