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娘!娘!娘啊!……孩儿。找您,找得好苦哇!孩儿。穿州过府。卖艺讨生。活活十二年呀!娘啊!娘!……呜呜呜!……呜呜呜!”
大伙儿齐刷刷,紧勾着脑袋,踅摸一地金币的当口。
独独小瞎子。蓦然僵直不动。眉头紧蹙。偏着脑袋,支棱起耳朵,费劲地辨识“老娘”的方位。
伴着悲天动地,好大一串儿的哭诉嚎泣。扑通一声,小瞎子跪地就抱。死死抱住“嬉喜楼”老鸨的脚踝不放。
“诶?啥玩意儿?‘娘’?谁是你娘!……嘿!你个小瞎子。好端端地,如何辱没老娘清白呀你?……哎呀!老娘。冰清玉洁的身子。咋就让你个小瞎子给破了雏儿呢?昂!”
老鸨嘴里一万个不情愿。却禁不住地捻起小瞎子下巴颏。
只那一霎。老鸨直冲动地要去吻那红艳欲滴的嘟嘟嘴儿。
就凭她身上金贵以极的千年沉香味儿。粉嫩羊脂般的脖颈。纤纤玉葱般的十指……活生生的。热乎乎的。锦羽女人的种儿。
更别提那双七彩洒金的眼睛……啊呀!领回闺房。啥也不做。只傻傻看着。就够解馋的啦!
“啊呀!娘啊!……无论您如何咒怨孩儿。都是孩儿该受的呀!谁叫孩儿生就一副累赘身子呢?谁叫孩儿天生小瞎子呢?……娘啊!孩儿罪过!孩儿不孝哇!”
砰砰砰!小瞎子摸准老鸨锦缎绣鞋鞋面,使劲儿磕头捣蒜。
她那小脑门儿,磕得倒是不痛不痒。可老鸨脚面,却被“砸”得疼痛钻心。人头攒动,无不动容。
天呀!这小促狭鬼!老娘一身便宜。全给她占完啦!
“好哇!好哇!……认下!……认下!”好事的男人们一个劲儿起哄挑唆。
“造孽!造孽!……认下!……认下!”心软的女人们一股脑儿眼热心酸。
一位身着血戎锦衣,腰挎血戎金刀的少侠。烟青色面纱蒙着脸颊。披肩长发系着两支七彩锦鳞羽翎。飒飒飘逸。楚楚动人。
少年肩头一副鼓鼓囊囊的黑缎子面背囊。鬼鬼祟祟探出一副惊掉下巴的小狐脸儿。
“天呀!小瞎子她!……哦呸!呸呸呸!看我这张臭嘴。该抽!该抽!……二公主羽影殿下她。她这么厉害的吗?……大公主殿下。该不是您教她的吧?……天呀!天呀!天呀!”
羽魅白了小狐脸儿一眼。狠狠把那尖尖的小脑袋瓜摁进背囊里。
别说。将计就计这招儿。小影子玩得漂亮。果然,老鸨将小影子带进“嬉喜楼”。有了内应。大功得告一半……非把凌辱锦羽女人的卵子们。噶他一个干干净净!
“嬉喜楼”的金碧辉煌。小瞎子自然无福消受。阿熊则被杂役们领到柴房。好酒好菜。自个儿享福去了。
一路曲径通幽,却也一路花香馥郁。梨香。丁香。梅香。兰香。菊香。海棠。一重一重扑面而来。一重一重泾渭分明……小瞎子拽着老鸨袍襟。紧抽着鼻子闻香。
“小瞎子!甭管我叫‘娘’了哈!一眼假!懂啊!……就凭你啊。作妖。讨喜。满身香喷喷儿的。你这小鬼头呀!老娘收下啦!……叫姨姨!听到没!”
老鸨。将小瞎子引到后院僻静处的小闺楼里。屏退侍女杂役。换了一副寖房装束……散漫的。慵懒的。却也极尽妖冶的。
“若。小瞎子。赶紧的。沐浴更衣。臭烘烘的人堆里扎了一天。不洗得光溜溜呀。休想钻姨姨被窝儿呦!……来呀!”
老鸨。终也按捺不住地动手动脚了。捏着小瞎子纤细手腕,瞄着粉嫩玉颈,轻轻撩开锦袍衣襟,就要瞄见胸口了。
可那小手,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无形蛮力。愣是擒住老鸨手腕。霎时一阵酸痛酥麻。霎时惊飞半拉子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