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囍,自己一个人也正忙乎着呢。忙乎着给荔枝酒,做蒸馏呢……非要揭开荔枝酒致瘾秘钥不可。
“仕囍娘娘在上。请受小人归央一拜!救救金矢!”大王归央磕头捣蒜。
“仕囍娘娘在上。请受小人归宏一拜!救救我族!”统帅归宏磕头捣蒜。
仕囍紧憋着肚皮。就怕笑场,坏了气氛。假迷着啜上一口清茶。撇撇嘴。蹙蹙眉。转眼瞄了一眼浑身抽搐的归藏。
“诶?我说亲爱的小王子殿下,你又如何不跪呀!……你那王爹,王叔,大脑门儿磕出血了。你不心疼呀?昂。小屁孩儿?”
仕囍,打心眼儿里超喜欢归藏……奇了哈。这小屁孩儿,也不知随了谁的骨血。生就一副镔铁骨头。
“我。我……我杀了你!”归藏拔出小腰刀,猛地扑向仕囍胸口。
“藏儿!休得无礼!……仕囍娘娘饶命。藏儿吓癔症了!”
归宏眼疾手快,缴了小腰刀,又将归藏死死压在身下。
“‘癔症’?嘁!敢赌一把!……藏儿身上。绝无你俩骨血。金矢王室,出了名的又蠢又装又蛮又怂!”
仕囍眼神里闪着泪光,柔柔地瞄着归藏。瞄着血灌瞳仁,咬牙切齿的归藏。
“亲爱的小屁孩儿。随便你怎么咒恨姨姨。可你记住咯。但凡搞不定,尽管来找姨姨哈!……万万。切切。”
仕囍抬起袍袖擦干眼泪。脸色蓦然一沉。冷冷地瞥着,正涕泪横流的兄弟俩。
“干嘛呀!这才哪到哪啊!哭爹喊娘的。丧不丧呀!不就城破嘛!……嗨!城破。自有城破的救法嘛!……我只一句。十万金矢男儿,十万森森白骨。这个本儿。你俩……”
仕囍眼神凄凄地,瞄着兄弟俩。
“干!拜仕囍娘娘。金矢大帅!”
“干!拜仕囍娘娘。金矢大帅!”
归央,归宏,愤愤地“干!”完。
仕囍的心,恍若掉进冰窖……就知道。这帮狗日的王呀霸呀的。向来不把爹娘养的孩子,当人看!
“狗屁的大帅!净玩虚头巴脑的花活儿!……藏儿。随姨姨来。帮姨姨搭把手哈。走啊!”
归央,归宏,兄弟俩彻底傻眼了。仕囍的魔法,终于施到归藏身上。
“嗯。藏儿随姨姨吩咐就是。”
小王子归藏。竟多一个字儿的废话没有。愣愣的。乖乖的。尾随仕囍而去。
归藏怀里抱着一块冰砖。冰砖里捂着一个黑锦缎面的枕头包袱。
归央,握着他生平最趁手的金雕长弓。
归宏,拎着他不怎么惯用的镔铁弩机。
仕囍,眼神四处踅摸。一路踅摸着风口,风向,风力。
四人通体一模一样的蒙面黑黢斗篷。
紧躲着败下阵来的金矢残兵。
紧躲着杀红了眼的血戎悍将。
四位黑衣蒙面人。只要能站上已然陷落的金矢城头箭楼。
胜券嘛。到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