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谁?将来想干什么?没有人告诉过秋观,没有人点醒过秋观。
家族里有人收留自己,为的是多一个兵,多一个以一敌百的兵。伏家每一辈出的人都是五大家中最少的,这并不妨碍那些所谓的亲戚鄙夷秋观,在家里是个扫把,是个锅铲,上战场是把剑,是个感应器。
反正那个家伙没爹没妈,死了大不了多座坟,连去扫墓的三年都不超过一个人。多方便啊,有什么意外就能拿过来挡箭,没有了也是他命中注定早逝。
如此思想的人比比皆是。
把秋观丢给他那个师父也是按照“人以群分”的标准,烂人就该和烂人一起等死。
事实上其他所有人给秋观的正面影响加起来都没有师父给秋观的多。秋观受了伤她虽然嘴上说说,该治疗的一点不落;秋观吃不饱她也会假装自己吃不下,安静地看着秋观吃的饱饱的;秋观要是累了她会让他及时休息,而不是在外面露宿一宿。
就是这么一个别人口中的废物,给了秋观一片五彩斑斓的世界。
就是这么一个别人口中的废物,亲手结束了秋观的生命。
秋观也想恨她阿!可是怎么会恨这束生命中唯一的光呢?
最后一个任务是师父给的,或者说是师父给的最后一个任务,完不成就不许再回来了。他还记得当时师父冷漠的神情,所以他很用心地去办事,他很害怕。
有时候秋观会发呆,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太没用了而被师父赶出去,想着是不是有人派师父下手杀掉自己,这样心里还好受一些。
可是秋观没机会再见师父一面了,甚至说连师父具体长什么样都有些遗忘了。
“呵,救我吗?”秋观失态地笑了,听着有些令人发寒,“像那个女人一样先礼后兵吗?这招我已经接过一次了,不会有第二次。”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吧,这两个人的区别?林柯雅不会像她那样把话藏起来。”柳节望轻声说。
“那就看你们的本事喽?反正现在林柯雅又不在这,话怎么说都是你说得对。”秋观一口闷了那杯药水,“砰”的一声把酒杯扣在桌上,转身上楼。
“今天的酒可是最苦的一杯,就这么一口干了么?”柳节望喃喃自语。
躺在床上,秋观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心里五味陈杂。
“看开点,秋观。至少明天你能遇到宋厄然了。”影子“坐”在椅子上,它明白秋观的感受。这么多年一起度过,它知道秋观最薄弱的地方。
“厄然阿~她那边应该比我顺利吧?”秋观无力地笑笑。
“等到了明天你自己问她吧~现在还是休息吧。”影子坐到了床边,摸了摸秋观的头。
“真少见阿,你也想像她们那样安慰我吗?”
“我在想什么你还不清楚?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现在就没必要说这种话了。事情交给她们去想好了,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
秋观扭头看了看影子,又把头扭了过去。
“还是你对我最好。”